秦轲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说明还记得他对她的情分,所以躲着,不愿提?!是的,他得不到她,所以要她记得他,记得他的一往情深,不容忘却。
云可馨给皇帝这个笑容弄得愈发莫名其妙,浑身汗毛倒竖,她轻轻向后一退,淡定道:“皇上,您还没说那三件事呢?”
秦轲微微一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可馨自己说等孩子大了以后再行商议的。”
“可那也才一件呀,”云可馨就要趁此机会让皇帝把三件事一并说了,省的夜长梦多,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没还似的,搁在心里也不舒坦,“还有另外两件,皇上何不一起说了。”
“朕不是告诉过你,想到再说么?”秦轲眼角含着笑意的一伸手,扯下头顶上的一朵梅花捏在指尖端详着,有意满不在乎道。
那不是意味着她要随时“待命”,任皇帝使唤来使唤去,这怎么能行?
“皇上,妾身如今不仅是个妻子,还是个母亲,”云可馨近乎央求的道,“孩子还小,只怕无法随叫随到。”
秦轲岂会听不懂云可馨的弦外之音,也就是要他不要再以此为借口了,干脆点,她没时间也没精力随时待见。他的脸色登时有点不好看,紧紧的盯着云可馨,眼皮都不眨一下,抿着的唇酝酿着怒意。就在云可馨被秦轲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给弄得快妥协的时候,只听他低叹一声,道:
“看来,可馨是在怪朕打搅了你的生活,好。那朕就一并说了,第一件,就是待聆郎长成,定让他入宫给皇子当伴读;其二,若是日后孕育女娃,朕要收作义女,封为公主。”迎着云可馨错愕无措的神情。皇帝慢悠悠的继续着,“其三,忠于皇室。永不背叛。”
云可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第三件事她想都不必想也能应承下来,但前两件事也未免太霸道了些,自己将来养育的子女,都要与皇室有所牵扯。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因而为难的杵在哪里。久久不语。
“怎么,很为难?”秦轲瞧出云可馨的娇艳面容突然耷拉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心下不忍。但又不愿就这么妥协,于是两人僵持着。
屹立于不远处的风吟潇听着听着就没了动静,心下警觉。微微一侧头,瞥见皇帝和云可馨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不像最先那么和气和愉快,心下猜测是不是皇帝提出的三件事羞辱了爱妻,登时心头火起,随手一把扯下挡住视线的梅花枝叶,然后掌心狠狠的一握,坚硬的枝条刺进肉里,鲜血从指甲缝里流淌而下也浑然不觉。他无比坚定的迈出一步,却听见云可馨冷静的声音:
“皇上,第三件事,您不说,妾身也会做到,每个泰和子民都应当如此,但另两件关于子嗣的问题,并非妾身一人能决定,还得问问夫君的意思,毕竟生儿育女,并非我一人之事,因而关于孩子的未来,也该尊重一下夫君的想法。”
秦轲突然非常嫉妒风吟潇夫妻的琴瑟和鸣,心心相印,甚至酸涩的觉得,假如当初自己狠一点,坚决一些,那么以她传统温婉的性情尽管一开始会反抗,但最终也会渐渐依从,让她给他管理后宫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她也能做得很好,只可惜,一念之差!
但强扭的瓜不甜,也许适得其反让她恨上他,人在心不在,那又能怎样?还不如就此让她记住他的好,让她觉得亏欠了他,一辈子在她心底徘徊不去……
秦轲就这般心情复杂和矛盾的想着,怨念着,然后在挣扎中开了口:
“也好,可馨说的不无道理,那么就依你的意思,有了结果再告诉朕。”
云可馨方才松了一口,但下意识又很懊恼,这意味着三件事还是有两件“悬而未决”,说来说去自己还是“欠”了他,这皇帝,是故意的么?她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垂下眼睛,轻声道:“谢皇上。”
皇帝轻笑一声,没说话,只转头朝风吟潇挥挥手,点点头,风吟潇会意的近前,担忧的看了云可馨一眼,又回头道:“请皇上示下。”
“带可馨回去吧,该说的朕都说了。”秦轲淡淡道。
“是,皇上。”风吟潇拽了云可馨的袖子,颔首告退而去。
出宫的路上,云可馨提议要去爬山散散心,风吟潇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他说,遂不多问,只让马明浩将马车赶至郊外的一座山脚下,告诉他在这里等着,他们独自上山。这座山并不高,很快便到了山顶,连绵起伏的山峰,徐徐的清风,也没给云可馨的心带来多少平静,反倒给风吹的越发凌乱。盯着山崖下随风而动的树木和花草,良久,她才把方才在御花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我不同意,”云可馨话都没说完,风吟潇便跳了起来,眉头紧锁,语气蛮横,“敢情我们俩的孩子都为着他一人了,笑话!”
“妾身也不愿,”云可馨不知是给山风吹的还是烦恼所致,红了眼圈道,“夫君在朝堂已是这般身不由己,见惯了‘伴君如伴虎’,我不想我们将来的孩子也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风吟潇低头,望进云可馨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中,抿唇。
“为人父母的,那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云可馨将这一路的纠结全数倒了出来,“就算我们在聆郎儿时避免他与皇室接触,可他将来要考取功名,走上仕途,还是不可避免的与朝堂有所牵扯。”
“那不同!”风吟潇斩截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