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柚园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院门被敲的啪啪响。
玲珑揉着惺忪睡眼,披了件外衣走了过来。门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徐伯在门前和阿狸说话,说要见玄七有事商量。
阿狸不留情面的拒绝。
徐伯进退两难。丝绸车帘掀起,徐夫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富贵人家的夫人,在面对着浓妆艳抹前凸后翘的阿狸,不可避免的审视一番,眉头略微皱起。但现在是有求于人,所以语气尽量客气平缓,
徐伯会意,取出个沉甸甸的锦袋递给阿狸。
阿狸挑眉,接过锦袋掂量了一下,满满一袋白花花的银两。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手就是大方。
徐夫人看见阿狸唇边的微笑,以为情况有转机。正想催促她拿了钱赶紧办事。谁知阿狸把锦袋抛回了徐伯手中,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
徐夫人的面色变得难看,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如果不是为了睿儿,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受气。想到亲生儿子还在备受折磨,徐夫人忍住没发飙,但阿狸这边显然是行不通了。
阿狸打了个哈欠,懒得再跟他们纠缠,作势就要关门送客。徐夫人却突然看见了救星,伸手卡在门上,指着院里说道,
玲珑正看戏呢,没想到一下子转移到了万众瞩目的位置。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顺着徐夫人的指向聚焦在自己身上,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想低调都不行啊。
徐夫人越过阿狸,冲着玲珑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徐夫人说道,尽量让自己保持慈祥的语气。
玲珑不敢擅自做主,毕竟寄人篱下低人一头。
徐夫人见状,上前一步握住玲珑的手,哀求道,说到命丧黄泉,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玲珑心虚的回头征询阿狸的意见。
阿狸双手在胸前交叉,倚在门边,
这就是让她自己做决定了。玲珑想了想,对徐夫人说道,说完一溜烟儿的往西厢跑去。
千叶听说了事情始末,经不住玲珑的央求,愿意帮忙。
徐夫人一行人等了半日,总算能进到柚园里。徐夫人并不是单独前来,而是把浑浑噩噩的徐睿一并带了过来,这是要打铁趁热了。
徐伯把跟醉酒了一样软绵绵的徐睿扶到客房里躺好。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忧心忡忡的徐夫人和玲珑。
玲珑担心有变故,多问一句。
徐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千叶端了一碗汤药走进屋来,递给徐夫人。
徐夫人看着黑乎乎的汤药,不放心的闻了闻,
千叶严谨的回答,很大程度上是回怼徐夫人多余的谨慎。
玲珑的劝说带着恐吓的意味。
徐夫人不再磨蹭,一勺一勺的把汤药让徐睿服下。
喂食了汤药的徐睿,快速的陷入了浅眠的状态。千叶交代徐夫人和玲珑尽量保持安静,以免影响幻境的成像。
千叶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双手在胸前对结一阵繁复的手印。玲珑光盯着她的手指翻飞都觉得有些晕眩了,连忙甩甩头维持清醒。
手印结成,千叶睁开眼睛,左右手二指分别对上徐睿的太阳穴位,两道细线一般的白光闪现,消失在穴位之上。
千叶收回手印,轻柔的嗓音低声唤道,
浅睡状态下的徐睿配合的回答。
千叶虚指。
徐睿似乎抗拒了一下,在千叶重复问了一遍之后才说,
半晌,终于等来徐睿的一个
烈日当头炙烤,徐睿一个人在野外行走。周边是大片的稻田,没有可以遮阴的地方。徐睿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似要冒火一般。
眼前是一处低矮篱笆围城的小院子,上面牵牛缠绕。两间瓦房相邻,院子中间晾晒着男子的衣衫。房门紧闭,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徐睿隔着篱笆,看见院墙边有一口水井,旁边放着吊水的木桶。如此一来,越发的觉得口渴难耐。
徐睿开口,嗓音沙哑声音也小。院里没有回应。
徐睿想着只要不进屋里,在外打些水喝总是可以的吧。进到院里,徐睿直奔水井。他一个大少爷,哪里亲自打过水,自作聪明的把木桶往里一扔,没想到绳索也跟着一股脑的都掉进了深不可测的井里。
徐睿急的满头大汗,这下好了,活该他渴死,还给人家添了麻烦。正窘迫间,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这是院子的主人听到声响出来找他算账了。
徐睿有错在先,连忙转身低头拱手谢罪,
对方宽慰道。
咦,怎么是女子的声音。温婉轻柔,如同和煦的凉风徐徐吹拂,让徐睿觉得身心舒畅,干渴都不觉缓解了几分。微微抬头,眼前倚门站着的是个绝美的姑娘,精致俏丽的五官堪称完美,着一身粉红色金边缎裙,走动两步裙摆翻飞如蝴蝶翩翩起舞。如此柔美妩媚的身段,饶是安阳城最好的舞姬都不及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