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我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小叶已经不在怀里。旁边的格鲁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乔治躺在一旁的排椅上酣睡。我做了个深呼吸,摸出电话用手机屏幕充当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自己脸上除了额头缝合的伤口外在脸颊和下巴还有太阳穴的位置分别都有划伤,可以说已经彻底变成了‘大花脸’……
跟着雪板从几十米的高度飞速坠落,随后又在坚硬的雪坡上翻滚了一千多米,能活下来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以说,我这次是被光头救了!那件充气式防护衣已经彻底报废。从上到下三十二个安全气囊被撞爆了十八个。除了脸上的伤口外,我的左小腿骨折,全身多处骨节脱臼错位,没有两三个月是站不起来的。
长舒了一口气,我转头看着侧边的大卫轻声感叹:“我和你一样幸运,咱们都活下来了……”没想到话音刚落,大卫的脑袋竟然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眼。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呼吸面罩:“是啊……我们都是幸运的……我们都还活着……”
虽然我跟大卫没有多少交情,但此时见到他醒过来了心里也莫名兴奋起来。微微抬着脑袋问道:“大卫科波菲尔!成龙!你醒了!?”他也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你们中国有句话叫‘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这对于我们这些登山爱好者是家常便饭了……”
我回了个笑容,仰面躺下跟他聊天:“在雪山上遭受了这么严重的创伤,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为什么?”
&为我相信我的队员。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就像我不会抛下他们一样,无论情况多么严糟糕,他们也一定不会抛下我!”随后他开口问道:“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都还好么?”
病房内顿时又沉寂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道如此惨重的情况在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有人遇难了吧……是谁?”
我继续踌躇着,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先从谁说起,半晌才开口回答:“格鲁……没事……”
大卫应了一声:“然后呢?”
&他人……都……”正说着,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小叶和格鲁拎着早饭走了进来。见到鲁手中的饭菜差点掉在地上,激动的一蹦三尺高,大叫着踢醒了旁边酣睡的乔治。乔治醒来后跟他一样激动,立刻冲到病床前出口询问情况。
从我刚刚的话语里,大卫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糟糕程度,此时正在向格鲁求证。格鲁听后一愣,也低头沉默起来,片刻,说了一句>
九个人的登山队伍损失了一半还多,这显然出乎了大卫的意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双臂不停颤抖……
乔治和格鲁见状连忙出声劝阻,小叶也说了几句。十多分钟后,大卫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木讷的看着窗外听格鲁讲述这一路的来龙去脉。
小叶一边喂我吃饭一边说道:“我跟王编辑通过电话了,跟咱们失去了联系,上级领导非常重视,就差让他亲自飞过来找咱们了。”我笑了笑:“这应该属于工伤,等出院的时候别忘记要发票,回去好报销啊。”说着从包里翻出随身照相机翻看起来。
这一路虽然惊险万分险些让大伙丧命,却也让我拍摄到了一些罕见的景观的生物。雪崩时的场面、冰火谷上的春色景象、百米高的参天巨树以及胳膊粗细的巨大龙虾,这一切都被我录入到了相机之中。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找到机会给那只诡计多端的九尾狐留下影像。
小叶没有亲自去到山顶的位置,所以对这些比较好奇,吃完饭后直接送我手里把相机抢了过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几分钟,她忽然皱起了眉头,把显示屏幕举到我面前道:“这是从哪里拍的?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那是最后几张照片。是我在那片具有神秘吸力平地上的开口边缘拍摄的照片。
可能是角度恰到好处,所以有几张照片竟然真的拍到了东西,不过依旧十分模糊。跟我之前亲眼看到的一样,那似乎是某种金属物体,并且十分巨大,绝对不是自然界中的物质。照片上的信息仅限于此。我对那个充满了蓝光蝴蝶的冰洞也丝毫不感兴趣,于是关掉相机放在一旁:“没什么,可能是光照问题导致拍摄出来的景物曝光了。”
上午九点多,骨头等人跟着大卫的登山队员一起回到了医院,大伙坐在病房里聊着天倒也其乐融融。大卫在我们的开导下也看开了许多,沉痛的心情得到了有效缓解。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星期,大卫身体康复的非常迅速,已经可以出院。他们在将耶株送回昆仑族部落后,全员回国。告别时我问及起日后的打算。大卫的回答非常肯定,告诉我们他的队伍不会解散,回国修养一段时间后依旧会带着自己的队员征服世界上一座接一座高山,一直到自己遇难或者超出登山限制年龄为止!
望着他们的背影,光头撇着嘴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外国人,就是尿性……”
我的情况也有所好转,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拆线。错位的肩胛骨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只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