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于承儒已经有些晕头了,当真遇上刺杀,他才知道此行有多愚蠢。
什么抢先机,他这是亲手带着小太子往圈套里扎。
可是话说回来,于府除了文青四人,并无侍卫,太子的分量太重,外头的人不可轻信,眼瞅着夜幕降临,等太子在宫外的消息被那些心存歹念的人知道,若结众杀入于府,到时候不仅保不住太子,就连于府上下也活不成。
多年离朝在外,于承儒的本心里,家人的分量已经重了起来。
他想保太子无恙,也不想家人无端遭祸。
文竹带了人,已经与黑衣人打在一起,分散了压力,顿时重重的看了一眼林福儿单薄的背影,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内,慕容珏惊恐的缩在地上,他是当真被此刻的情况给吓倒了。
文墨见慕容珏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立马转身,避开车厢内,咬牙折断了箭头,这才重新进了车厢,扶着于承儒和慕容珏,让两人坐在地上,警戒起来。
车厢外,林福儿浑身的警觉性都被她调动了起来,她耳听八方,时刻警戒着飞来的夺命箭。
不过,文竹带了人,他们一行的加入,迫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也陆续跳了出来。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
前头就是转弯,转过弯儿又是大道,那里灯火通明,想来这些人该是会有所收敛。
车厢内的于承儒也正有此想,转过弯,虽不是闹市,但却是几位朝臣的府邸,他们门前有灯,府中多少都有些护卫家丁,可以求救。
这会儿,林福儿已经将小太子改头换面,于承儒心里也稳妥些,只说自己危险,想来向那些朝臣求救,那些人看在他是太子师,也必定会出手帮忙。
怀着如此美好的念想,林福儿快速的扯动着马缰,越是靠近弯道,心中越是警惕。
眼瞅着已经到了拐角,那照过来的光亮却突然被一抹黑影遮挡,有一辆马车,突然从弯道外横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就挡在前方路口,阻了他们的前路。
林福儿赶紧扯住马缰,险险的迫停了马车,马车刚刚停下,前头马车里便腾腾腾跳下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
现在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文竹在后头被绊住了脚,文墨负伤,虽已经跳出马车,但明显寡不敌众。
林福儿见此,灵机一动,快速退回车厢,微微扬声对于承儒说道:“老爷,按着时间,想必太子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您不用担心了。”
林福儿的话,听的于承儒眼眸微闪,紧着看向旁边的小太子,看到陌生的面孔,于承儒顿时明白了林福儿的意思。
“包子,从现在起,你叫包子,是于爷爷的远方亲戚,近日刚来到京城,记住。”说这话时,林福儿压低了声音,凑到慕容珏耳边,声音只容慕容珏听到。
慕容珏虽年纪小小,却能感觉到此刻情势的危机。
林福儿的话,犹如生死困境前的一根稻草,慕容珏下意识的将其牢牢记住,甚至没有注意林福儿给他起的新名字,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勇气。
恰在此时,突然有东西砸在了马车车厢上,尖利的铁钩抓透了车厢,紧接着,那铁爪抓着车厢盖狠狠的往两边撕扯,只听‘咔嚓’一阵响动,整个车厢都被撕裂、剥离。
车厢没了,于承儒、林福儿,以及慕容珏,毫无遮挡的站在了光秃秃的车底板上。
慕容珏从未如此直面危险,他毕竟只是八岁稚儿,心中恐惧,下意识靠近林福儿,抓住了林福儿的衣服。
于承儒心中骇然,依仗着慕容珏换了新面孔,挺着胆子怒瞪黑衣人。
林福儿错后站着,匆匆扫了一眼敌我双方的情况,在车厢被分裂前,先一步出来的文墨,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后头的文竹等人被缠着,一时间脱身不得。
瞧着情况,几人竟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况。
林福儿神色凝重,一边护着慕容珏,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暗箭,谨慎的防备着,生怕这些人伤了于承儒。
黑衣人或许是见林福儿几人已经没了反驳之力,都停了手,有几个似乎受了其中一个的命令,快速的跑过来,将于承儒、林福儿、慕容珏几人,往马车下扯。
于承儒头发都白了,还被那般粗鲁的对待,林福儿看着心中气恼,眼瞅着于承儒的老身板要被扯下马车,一个疾步蹿上前,哭喊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就在她跨出步子时,手中弹出一枚不起眼的小珠子,小珠子打中了于承儒的睡穴,她扶着于承儒时,于承儒已经失去了意识。
“老爷,老爷您别吓奴才啊!”林福儿跪在地上,扑在于承儒身上,哭喊的十分伤心。
慕容珏也是机灵的,见林福儿看了他一眼,顿是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边哭边唤:“爷爷,于爷爷,你怎么了?”小太子学着林福儿的样,跪倒在于承儒另一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一帮黑衣人看的神色各异,那个领头人露在外头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霾,他一个手势,便有人冲过来,将慕容珏给拉扯了过去。
黑衣人将慕容珏压到那个领头人跟前,迫使慕容珏扬起脸,看清慕容珏的模样后,眉头疙瘩深深皱了起来。
林福儿挑准了时间,战战兢兢的说道:“各位老爷,放过包子吧!你们要找的人,已经、已经被送走了。包子、包子只是老爷使出的障眼法,他是无辜的。”
结合之前马车被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