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茗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脸,张大了嘴巴问道:
“你叫我……哥哥?”
长乐听他这么问,自己也有些吃惊,心想,清茗是长得娘了点儿,但是,不至于连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也有问题吧?
“额……”长乐心下有些为难,又有些纠结,“那……清茗姐姐?”
清茗脸上划下数道黑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喂,你这个小姑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一般都管我叫叔叔,你是第一个这么好眼光、知道叫我哥哥的,本来还要夸夸你呢……”
“我长得是俊俏了点儿,至于让别人因为我是女的吗,啊?我有那么娘吗?”
“哎,不过长乐,你告诉哥哥,你这些小心思是不是都跟你师傅学的啊?”
长乐内心: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像一只苍蝇……
长乐本来是听见他说要找吃的,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想跟他一起去找些吃的,顺便也在游荒各处逛逛。
但是被他这么一叨叨,长乐忽然觉得,还是跟玄奇一起坐在这殿里等她师傅回来比较好些,哪怕是饿着肚子……
她尴尬地笑笑:“额……哥哥,我是想说,你……你出去要多加小心啊,还有,这宫里都是未央和他姐姐的东西,你不要随便动。”
而长乐这边说着,清茗已经兴致勃勃地走到长乐身边来,眉飞色舞道:
“告诉你个秘密,你哥哥我可会做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出去啊?”
“我们去雪野里打一只野兔,剥了皮用雪洗干净,糊上一层泥巴放在松枝上用火一烤……那味道,啧啧啧……”
长乐眼巴巴地听着,而清茗边说着,倒是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
“行了表弟,”清茗正说着,却被玄奇打断,玄奇两只手扳着清茗的两肩,边说边将清茗推了出去:
“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你自己丢了不要紧,东浔仙尊回来若是找不到长乐,我可没法交代。”
“喂,表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好歹我也是堂堂水云天未来的接班人……”清茗似是十分不甘心。
清茗话还没说完,已被玄奇推了出去:
“好了表弟,你快去找些吃的回来,我和长乐都有些饿了,快去吧,注意安全。”
清茗转过身来,斜扶着银月宫的殿门站着,洋洋得意地看着玄奇和长乐二人笑道:
“那好,让你们吃饱的事就包在小爷我身上,来,小乐,你先告诉哥哥,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带回来。”
长乐想了想,干咽了两口口水:
“仙果。”
说到仙果,长乐也算吃过无数,不论是西界的、东海的、南海的、蓬莱仙岛的、九重天的……但唯有北海的,那味道最令她难忘,倒不是因为十分好吃,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清茗拍拍自己的肩膀,脸往上一扬:
“好,包在哥哥我身上。”
说罢,也不听玄奇要说自己想吃什么,只见一道绿色荧光闪过,清茗已连影子都不见了。
玄奇笑笑:“我这个表弟,什么都好,就是罗嗦了点儿,长乐,你不要见怪。”
长乐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嘿嘿,我倒觉得清茗哥哥挺好玩儿的。”
银月宫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长乐扶玄奇到软榻上歇了,才觉得屋里有些冷,看看壁炉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长乐忙去壁炉前添火,边蹲在壁炉前轻声问道:
“玄奇殿下,有件事情,我还想请教请教您。”
玄奇道:“但说无妨。”
长乐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认真看着玄奇,长长的睫毛在炉火的映照下,在她脸上投下扑朔的阴影,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玄奇殿下,你和我师傅走得近,知不知道关于我第一个师傅的事情?”
“师傅从来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师伯也说我要是再问,就把我丢出去。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第一个师傅是谁、在哪里,又为什么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玄奇笑道:“其实此事倒也不必深究,你自始至终都只有东浔一个师傅,他们说东浔是你后师傅,那个人才是你亲师傅,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纪念她罢了。”
长乐不解:“可是,为什么这样就算纪念她了呢?”
玄奇笑得一脸平和:
“因为最初是她把还是小石头的你捡回来的啊,不过在你出生之前,她就离世了,是你师傅和师伯把你一手拉扯大的。”
长乐道:“你说的捡我回来的那个人,就是月瑶仙子吧。我师傅也是因为她,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吧?”
玄奇笑道:“你看,你知道的也不比我少嘛。”
她站起来:“可是,我不可能就凭空从一块石头里生出来的呀?我的父母是何人?我是怎么会从一块小石头里出来的呢?”
玄奇毕竟受了伤,经过一早上的折腾,已有些体力不支:
“这便没人知道了,你师傅早年曾多方走访查问,亦无结果,后来他便不再执着于此,只想把你平安康健地养大。”
长乐神色有些黯然:
“或许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的吧。”
话未说完,玄奇却喷出一口血,垂垂昏了过去。
长乐从未一个人经过如此场景,忙跑过去,只见玄奇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顿时有些慌了神。
她忙往炉子里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