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到……”小厮自舱内走出,随着话音垂落,一行歌女莲步而出,宛如九天仙女。
歌船沿流而行,只见一绝色女子阁顶跫步而下,一袭嫣红裘衣,香肩外露,底裙只际腿根,轻纱修长,似有似无的绕在腿间,蜀绣肚兜掩上那丰润的上体。
岸上男子皆失了神去,魂魄似被抽走一般,若此时让他们以性命来换与艳姬的一夜良宵,也无人拒绝。果然俗人终是逃不过低俗的色与贪。艳姬斜倚在歌船的门楼处,目光掠过乌合之众,却是不懈,可岸上的男子反而为艳姬多看了自己一眼而沾沾自喜。
运河中游……两顶锦轿停歇已久。
秦淮撩开帐子,走下轿,眉眼带笑,却有几分玩味,他沿着河向城中望去,可见辉煌灯火向这方渐行渐近,心中盘算着那好事将近!“夜风刺骨,到此为何?”秦淮一个激灵,无意间,易君堔下了轿子走到他身边。国师大人一时无言,见凉忱大人面色难看,心下更是虚;但,反正都到了,生米煮成半熟,他易君堔不从也得从,今夜他秦淮就帮他破了童子身!
秦淮换上一副嬉皮笑脸样子,搂上易君堔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凉忱啊……今日,兄弟我,为你寻了一件好事!”易君堔挑眉,“好事?…”以秦淮的为人,他本不怀疑,但对于秦淮口中的好事,着实令人担忧!因为在美色面前的秦淮毫无抵抗力,何为神算,何为国师,全部被qín_shòu意识腐化了。此时的秦淮,见易君堔那张半信半疑的倾城脸,好吧!还是怀疑多一些!忙道:“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不过易君堔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叫秦淮如此兴奋,但对自己来说,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歌船向这方划来,随着水声,喧杂的人声也渐近,秦淮眸子微亮,两顶轿子早已悄然退去,易君堔扶着河边的石柱,耳边的越发喧闹…
“秦淮,”易君堔唤了一声,身边并无动静,气息也无。
不觉间秦淮也悄悄的走了,易君堔天生眼疾,万物一色,特别是夜晚。而此时,他能感觉到的只是那昏暗之中微弱的火光,
是船…他推测,又想起方才秦淮所说的话,易君堔便觉得这一切皆与这船有关。
右手向后探去,触及石凳,这石凳也是秦淮早就准备的,二人多年的交情自然已成默契,易君堔缓缓坐下,等待着今夜的‘好事。
又过了约莫一二刻,人声喧嚷,湮没木桨泛水之声,歌船行至末处,恰好在易君堔处。当然,这一切皆不是巧合,而是秦淮定下。
艳姬赤脚踏在案板上,轻扶木栅,伴随着岸上人们尖叫与呼声,她眸子流转,寻找着一个人儿…。最终,将目光落在河边石凳上的男子身上,人多到的目不可及,但男子依旧最为惹眼到无法令人忽视。
他虽并无那公子王孙般的华贵,也无fēng_liú浪子般的潇洒,从他身上所流露的,是那无边的寂静,犹如这运河的水……清,冷。
可这般清俊精致的脸上,那对眸子却是无神的,颇有相违之意。夜风微拂,绸缎般的墨发翩翩而起,一切矛盾之极,却又契合的巧如天工。
纵是艳姬这种阅尽男人无数的风尘种,初见这般倾城绝代宛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也不禁垂涎几分。
“抛球选胥。”身后侍女捧着木案,之上是桃花色的丝球。
此时,艳姬选胥以至**,众人皆向前涌去,外围的人险些掉入河中,公子贵人皆亮出自家金银,甚是晃人,一时上演了一出‘满城尽带黄金甲’。
易君堔听闻人声鼎沸,还有那众男子近乎于嘶吼爱慕的声音,这时他才知,这便是那秦某人口中的好事!
金玉庭选胥,易君堔有所耳闻,但事不关己,他也只是一听而过,他从未去过类似与青楼柳巷一般的隐晦之地,一来是身份禁止,二来便是性情,易君堔喜清净,最不喜喧闹之所,也不好女人,一生只求:一壶茶,一宗卷,一炉香。
思索之中,艳姬已将绣球捧在手中,对身后的金玉庭之主,悄声细语。
此时的易君堔以起身,想要离去,艳姬见他有退去之意,故意驱散人群。
这时,耳边一声软言细语…“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小女为您领路可好?”易君堔浑身一僵,话间,一双玉手已攀上易君堔的臂膀。
易君堔一怔,推下臂上的纤掌,向后退了三四步,微微俯身,道:“不劳姑娘费心。”艳姬当然听出他言语之中的疏离与冷淡,全然无所谓,又娇笑一声,柔声又说,“公子眼睛不好,还在河边等我多时,艳姬这是修来了何种福分。”话音刚落,便又攀上了他的肩膀。
举动暧昧,二人近至呼吸可闻,易君堔抬眸,不是因艳姬柔软的身躯,而是她身上用脂粉掩饰的香料气味,这女子不是一般人……
此时的艳姬沉浸美色中,如此好看的人,究竟是何种身份?那位秦公子身边究竟有多少俊美男子,方才所见的夜风令她想入非非,如今所见的这位,又是如此倾城,一心只想着今晚这个男子是属于她的,她要与他翻云覆雨,水乳交融,享受人间欢乐,炫耀女人给他带来的欢愉与那欲罢不能的快感。可她不知,眼前这位也不是寻常人……“艳姬可得公子垂青,三生有幸,如此,公子便随我来吧……”揽上易君堔的腰身,依上他的胸膛,在他耳边柔声媚语。
此举一出,易君臣皱起眉,眸子依旧空洞,却多了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