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江福生心头放松些许,只听江水寒忽然说了一句,“我已经立好了遗嘱······”
江福生猛地抬头,“爷爷,您,说什么?”
江水寒依然平静地道:“从我第一次昏倒,醒来后,我就找了律师签署了一份遗嘱,老管家是证人。”
他抬眼看了看震惊中的江福生,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福哥儿,你是长孙,你想不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江福生再次一惊,然后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爷爷,您身子骨还硬朗,不用立遗嘱这么严重······不过,您说您是昏倒醒来后立下的,孙儿听听也无妨,万一这其中有什么纰漏,孙儿也好给您提个醒。”
闻言,江水寒笑意加深,道:“按照祖规,江家大宅,永远不分家,你母亲和你们几个兄妹,还是像以往一样居住,除非政府拆建,谁也不能动大宅。至于一些商铺,散落的几栋别院,当时落在谁的名下,依然归谁。”
“这是应当的,您老说的是。”江福生连连点头。
那些商铺,外头的宅子,他们兄妹都有分配到,而且他作为长子长孙,还多分了一套房子,既然早就名花有主,就没什么好置喙的。
江水寒凑近江福生,眼神深邃,继续道:“我把江家窑厂按照股份制,均分给你们四兄妹,你,依然是旧窑厂的厂长。但是你在做任何决定前,必须通过股东会议,经过其他董事们投票同意,才可执行决定。”
听到这,江福生默了默,又赶紧点点头,“您考虑的周全,我会与弟弟妹妹商量后再行事。”
反正,只要他是厂长,他有的是发言权,即便要经过董事会议,他相信,三弟财生会始终站在他这一边,而二弟是个没什么谋略的人,一般都会同意他的决定。
至于江曼玉,一个女孩家,又能做得了什么决定,到时候,还不是听他这个哥哥的。
只听江水寒又道:“还有那新窑厂······”
江福生立马全身紧绷起来,把头凑近些,竖起耳朵听。
“那新窑厂既然叫玉泰窑厂,那么股份所有权,我自然全给了阿泰和玉儿······”
“什么?”
一听新窑厂的股份,居然全落进舒明泰那里,江福生再也沉不住气,低喊了一声。
江水寒看着他,笑笑,“你没听错,遗嘱,就是这样写的。当初,大家都知道,新窑厂,是我送给玉儿的结婚礼物,我死后,那新窑厂理所应当归他们。”
“可是,全给他们······爷爷,新窑厂,孙儿我多少也是出过力的,您怎么也该给孙儿留点股份······哦,我是说,还有二弟三弟他们,他们都出了力,您这样,他们会寒心的······”
江福生据理力争,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尽全力想说服老爷子。
江水寒忽然坐直些身体,与江福生近在咫尺,再次弯了弯唇角,笑容带着一抹诡异,“这些年,你打着江家的旗号,教唆着你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尤其是财哥儿,在外面做下多少不仁不义的勾当,你真当我不知么?尤其是玉儿和阿泰的事情,阿泰进牢狱,你敢说,你没有与那刘德元里应外合?
我就是看在你是长孙还有你那死去的父亲份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不跟你计较······”
说到这,江水寒顿了顿,布满青筋的手在江福生脸上拍了拍,笑容冷彻寒骨,“所以,这是你欠他们的,明白吗?”
说完,江水寒松了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又安详地靠在了床头,自己端起了水杯慢慢地喝着。
江福生久久呆立在床边,浑身打着哆嗦。
的确,他是因为害怕,害怕老爷子方才说的一切,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气愤和不甘!
内心挣扎了许久,江福生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对江水寒态度谦卑地道:“爷爷,这里面,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您教训的是,孙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边,江水寒低低地嗯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似乎不想再与他继续话题。
江福生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老人手里的杯子,近乎低声下气道:“爷爷,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您老,先休息一会儿。”
江水寒这次没有回应,江福生唇角抽了抽,但还是为江水寒将被子掖好,才转身离去。
走到门边,忽听身后响起一道轻幽的话语,“福哥儿,退一步海阔天空,希望你人如其名,做个真正有福之人。”
江福生背脊一直,咬着牙,“多谢爷爷!”
一出房门,江福生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双眼满是怨愤。
他自然明白老爷子所谓的福,指的是什么——呵,不争不抢,不狡不诈,不见利忘义,不手足相残,家和万事兴,谓之福······
遵照江水寒的嘱咐,一大早,江曼玉与舒明泰就来到镇政府。
刘镇长听说江曼玉与舒明泰二人前来登记结婚,满脸黑沉地来到婚姻登记处。
随同而来的江禄生,将材料摆在办事人员的案桌上。
材料准备的一应俱全,办事人员实在挑不出毛病,不由得暗中看了看不远处的刘镇长一眼,然后硬着头皮按照程序,最终,给二位信任办好了结婚证。
说实话,婚姻法规定男女双方婚恋自由,就算对方是镇长,办事人员也不能违背法律法规。
捧着红色的本本,江曼玉与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