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的一声夫君, 叫得凌珩心头一跳, 体内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悸动感。
他往前走了一步,猿臂般的大手将曲轻歌环抱在自己怀中,垂头亲吻她发顶,柔情地低语道:“娘子。”
“嗯。”曲轻歌轻轻地应答一声,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新奇的感觉, 这是人生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如此称呼她,这个称呼所代表着的不仅仅是她身份上的转变,更是责任上的转变。
从此,她与凌珩两人, 便正式组成一个小家庭了,这个家中有她,有凌珩,可能在那遥远的未来中,还会有另一个幼小的身影, 光是如此想象一番, 曲轻歌就觉得周身都充满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动力,使得她精神不可避免地亢奋了几分。
发间最后一根簪子被抽取而下,曲轻歌的三千青丝尽数披散而下, 如同那最上等的丝滑墨绸一般,令凌珩的指尖留恋忘返地缠绕在上头。
他突然遗憾似地叹了口气, 引得曲轻歌疑惑抬头, “怎么了?”
“可惜今日并非你我结契之日, 父亲警告我们不能双修,不然人生四喜之一我也是能尝试一番了。”
这话说得露骨,惹得曲轻歌脸颊红润不已,她控制着力道,轻锤了凌珩一把,娇嗔道:“说什么呢你!”
“好了,今日你也疲惫了,我们这就安歇吧。”凌珩将曲轻歌一把打横抱起,轻柔地放置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铺之上,虽然今晚还不能做些什么多余的事,但是也不妨碍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不是?
“睡吧,明日还得早起给父亲他们敬茶。”凌珩为两人盖上喜被,抱着顺从地窝进自己怀中的曲轻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脊,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哄她入睡。
“呵呵呵……”不曾想曲轻歌却被他此举直接逗笑,惹得凌珩无奈地垂头看她:“为何发笑?”
“突然想起了你当初照顾幼时的我的时候,竟是天天将我丢入妖兽群内,由着我自生自灭,如今再看看你这副哄孩子的熟练架势,怕不是被我给锻炼出来了吧?”
说到此,曲轻歌也不禁细细回想她当初有那么难带吗?怎么就能将凌珩这么一个冷清的人给锻炼成这副熟练带娃的模样?
“自生自灭?我不是在带你与那些小东西们玩耍吗?”凌珩疑惑地反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曲轻歌仰头凝视着凌珩的双眼,却只从中看到了一片认真之色,“我懂了。”曲轻歌默默垂下头。
可还未等她完全将脑袋埋到被子里,下巴就被人伸指给勾了起来,“为何落泪?”凌珩清冷的嗓音中是一片迷茫的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曲轻歌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湿润了眼角。
感受到眼角被人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地划过,曲轻歌扭了扭头,将自己的下巴从凌珩手上解脱出来,然后一口气将脑袋埋进他怀中,闷闷的嗓音从中传出来:“你个呆子!”
最终的凌珩也只能怀揣着一腔疑惑之心,抱着曲轻歌安然入睡。
一夜无梦……
当睁开眼后,看着那束透过窗棂的日光,曲轻歌还有点茫然与不真实感。
历经前生今世,曲轻歌的戒备心有多浓重,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原本第一次与凌珩同塌而眠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居然能睡得那么沉,这对于曲轻歌来说是有点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再怎么感觉不真实,时辰到了,她也还是得起来洗漱换衣服,准备着去给爹娘他们敬茶。
可当曲轻歌刚一从床上坐起身,就被腰间环上来的大手给按下去了,她侧头望去,正对上凌珩含着温柔笑意的双眸,无奈地推了推他,道:“该起来了,晚了让爹娘他们等久了就不好了。”
“娘子该叫我什么?”
“夫君,该起床了。”
闹腾了一番,两人到底还是双双起床换衣洗漱了,也是好在两人都是修士,换个衣服不过是心念一动的事儿而已,所以曲轻歌作为新嫁娘,也无需去伺候凌珩穿衣的。
不过曲轻歌的发鬓还是得自己来的,她拿了根簪子,三两下就弄了个妇人发鬓,最后照照镜子,觉得太素了,又插上几根步摇做装饰,这才满意地转身与凌珩一齐携手往曲府正堂而去。
正如曲轻歌所猜测的,哪怕昨晚众人因宴席之故而睡得再晚,第二天早晨等到要新人敬茶之时,他们也醒得很早。
当曲轻歌与凌珩携手从屋外踏入之时,就看到高堂之上正端正而坐,慈爱地看着他们的长辈们。
“爹娘,父亲,爷爷奶奶,外婆,干爹干娘。”曲轻歌与凌珩两个一同叫人,堂上被叫之人也满脸堆笑地高声应答,见着这新婚甜蜜的小两口,不仅是曲家人,就连玄寒也是感到欣慰不已的。
两人还是依照着在婚宴之上的顺序,一一地为高堂之上的长辈们敬茶,这是这次却不是他们受长辈们的礼了,而是他们奉上属于自己的孝敬礼,这是做儿孙的为表回馈父母长辈们的一种俗礼。
做完这一切之后,曲轻歌与凌珩才算是真正入了对方家门,两家成为一家人。
接下来就仅差凌云宗的那一场双修大典了,玄寒宗主与卿言夫妇要先回去宗门布置场地,安排宴席,而曲轻歌与凌珩则会留在曲家多待两日,等着曲家人准备好后,带着他们一起赶回宗门。
这两日曲轻歌与凌珩可以说是无所事事的,兴致一起,曲轻歌便扬言要带着凌珩一起出去逛逛,好生领略一番世俗界的红尘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