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牙坡。
念唱的咒语伴随着哭声。
士兵从土包里抓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
妇人皮肤粗糙,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条条的皱纹,脸上高高的颧骨,眼睛深深向里凹进。被拽到了廪君脚下,畏怯的抖动着身子。
祭台四周跪满了仰头祈祷的神婆。尾翼暗红的大鸟安静的躺在上面,碧绿的眼睛疲乏微张,被风吹起的羽毛随意蚩散,原本黑灰的喙上蒙生一层蛋黄斑点。
廪君看着奄奄一息的神鸟,一把抓起脚边的妇人,一阵咿咿呀呀的呵斥,:“所有神婆都已经排查过了,那天,就是你喂食神鸟时,它就变成这样了,你到底给神鸟吃了什么”
妇人颤抖的抖动着有带伤的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廪君饶命啊!那日突然感觉地面晃动,神鸟不知何故甚是震怒,抓飞了盘里的肉,还啄了我一口,煽动翅膀刚刚飞起,突然就掉了下来……我也不知是何缘由。”
廪君横肉跳动,古突的双目阴沉,:“那日是有些许震感,可神鸟何时惧怕过地震?不论如何,你喂食有失,害死了神鸟,纵使你是神婆,也赔不起神鸟之命。”
妇人哭腔跪下。
大神婆白发苍苍,从祭台缓缓走过来,:“廪君,神鸟跟随几代先祖存活至今,也许是焰椤神召唤……”
几个手握长矛的壮实女汉匆匆过来,:“廪君,喂食神鸟的生肉并未发觉有何问题。”
瞫氏秃黎王思虑道:“自从那个风林将军来了鱼凫国,还真是奇了!山鹰王被他所杀竟然无法复活,凡是死于他那根破棍的兄弟都无法唤醒,现在神鸟又莫名内伤,会不会与他有关呢”
樊氏秃黎王道:“昨日巡查兵来报,他已经从南下回来了,还带回来个女主将。”
廪君突眼游移,:“不管这次大战他参不参与,本君也要将他尸体挖出,喂食神鸟。”廪君攥起拳头。
:“快看神鸟!”众人惊呼……
只见神鸟抖动了几下脖颈,睁了睁碧绿通透的圆眼珠子,大大的脚掌摇晃地撑起,喉间咕嘟咕嘟……
:“神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廪君手足无措,冲着神婆们一阵怒吼,:“谁能告诉本君神鸟到底是怎么了”
神鸟煽动着大大的翅膀,飞沙走石……
大家手挡遮目,发辫裙衫飞舞……
……………………
与此同时。
:“你上次说的故事,可还有什么遗漏或有趣的吗?”瑜瑶偏头看向马背上的林景。
:“传说他们有只神鸟。”林景侧目道:“可以复活死人。”
:“神鸟”瑜瑶驽马止步,:“说说看!”
:“相传这只神鸟自蛮夷先祖时就一直跟随,从金沙湾一路迁移,那些老祖宗都死了,可它还活着。”
:“你说,它可以复活死人?”
林景耸耸肩,:“这是有条件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复活,况且……复活的也不见得是真正的人。”
瑜瑶睫毛微颤,:“此话怎讲”
:“先说复活之人,会变成皮肉肿胀的怪物,从此饮血为生,虽偶有蛮力,但是也不堪一击。所以他们后来也就有所筛选,一般只有领兵作战的各氏秃黎王可得此殊荣,我们曾抓到一个负责打理重生的长老,据他所言,这种方法极其残烈,需将死人体内之血一一放干,灌入猪马牛羊混合神鸟之血,念咒三日之后,就得看造化了,体质弱的会浑身爆裂,再死一次,能得重生者浑身溃烂,遍布脓包,苦不堪言。”
瑜瑶目光悠悠,想起了之前见过的费芬,不禁眉间略略蹙起,:“这群蛮番愚人,莫不是还想以此为力,组建支行尸军队”
林景点点头,:“他们是曾企图试过,不过很早以前就失败了,我不知其中原因,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她当然知道,:“除非他们的焰椤神还活着,否则要组建一支庞大的死人军团,岂是这般简单的事”
:“你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
瑜瑶冷冷一笑,:“那倒未必!比如将军你,在下至今任然有些观之不透啊!”
:“呵呵,是吗?”林景笑的语气极是恬淡轻松,:“如果大王让凤阳将军为我鱼凫打造一支这样的军队,你可愿答应”
:“不,此举甚荒谬!不但不会更加强大,犹如灿烂余晖,稍纵即逝,除非你们的大王只贪图一时成败,不惜毁掉辛苦建立的基业。”
林景悠悠道:“不想自立为王,对功名利禄不屑,也不在乎千秋青史胜封侯,似乎没什么能撼动你心中之执念!”林景心中寻思,你我是敌是友,俨然明朗。
远处天空忽而闪出一道紫光……
瑜瑶和林景迅速驾马上坡,寻找广阔视野眺望,远远看见一只大鸟朝天空越飞越高……
瑜瑶忽而弹出耳后圆肉,毫不遮掩地拉出防御面罩,按下眼睛处的放射光波……
远空中的大鸟画面如海市蜃楼般折射于她和林景眼前。
林景神色一凝,缓缓吸了口气,:“你这面具跟蛮夷的真像!只是他们的厚重许多,你这个不但薄且贴合有度,还能……”
:“别废话!”瑜瑶此刻也懒得跟他互掐,:“‘紫金圈’!看样子它伤得不轻,那是……‘米冰花’!!”瑜瑶和林景怔怔看着从神鸟嘴中吐出了晶蓝盛开的米冰花。
(米冰花,‘寒兮领’星球的护花,可在任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