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师弟,我不知你在犹豫什么!但以你才智,如何看不清朝廷自身难保,哪有余力来征讨大行山!?此下你声名渐盛,不出多日,便能传遍河北、河南一带,到时只要你登高一呼,不用多时便能聚集一群有志之士,现在正是打好根基的时候!欲成大事者,岂能这般优柔寡断!?”杨再兴眼睛一瞪,吆声厉喝,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
“杨豹子你别逼人太甚!云哥哥素来做事谨慎,要是如你这般莽撞,公道大王还有梁大哥岂会放心把大行山的兄弟交给云哥哥。云哥哥肯定有他的道理!”红缨看不过去,对着骄喝杨再兴起来。这时,邓云起身叹了一声,神色凝重而道:“杨大哥所言有理。此下确是打好根基的时候。不过,若是我们太过明目张胆,想时下民怨累积日久,天下各地必定多有民变,如此一来,反而加快金狗入侵的时日。而且,我也并没有说不作收纳!”
邓云忽然咧嘴一笑,杨再兴听了,顿时脸色一变,甚是着急地问道:“师弟你有何高见?快快说来,真是急煞我也!”
“呵呵,杨大哥你还是这般这急性子。我想这山上的寨子太过显眼,而且就这段时日,官府摸不清难民的数量。所以我便想把那些想要在此落脚的百姓,分批移往水泊那处寨子,那里终年大雾,正好可以隐蔽,加上四周都是河溪,平日里也可打渔度日。只不过还要多多劳烦忠义社的兄弟了。”邓云双目炯炯有神,向李进一笑,李进也咧嘴笑起,拱手道:“当家的放心,我们忠义社的弟兄本就以仁义为先。或者寻常人还不知道,我们所谓的忠义,乃是忠于大义!这等义举,我们自是在所不辞!”
“云哥哥放心,只要是你吩咐,我定会办个妥当!”李进话音刚落,红缨便急接话说道。邓云把头一点,笑容更胜:“好!那就多多依仗你俩了。还有这事不可张扬,待会你们下去后,先从那些百姓中找出几个当头的,然后再如此如此吩咐他们,待风头一过,再分批到水泊大寨。”
李进、红缨听言,谨记在心,作揖一拜,便出去了。邓云遂又吩咐郑明协助,郑明遂出。
“师弟,刚才我一时嘴快,你别计较。”杨再兴脸色一震,向邓云真诚地道歉。邓云摇了摇头,笑道:“杨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哪有这么多计较的。”
后来之事,皆依照邓云的计划,那些前往来投靠的百姓也纷纷散去。这暂时的宁静,是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暂且不知。
且说,周侗父子前往平阳府,寻到当朝尚书李纲的学生,翰林学士横杰。横杰乃是李纲的高徒,不但学识过人,官位正三品,而且为人清廉,嫉恶如仇,怎奈朝中奸臣当道,李纲恐国难将到,命横杰先回平阳府,一边安整,一边以备祸乱。周侗乃当世豪杰,更兼曾在朝廷为官,与宗泽、李纲都是好友。横杰听闻周侗来见,自然好生接待,更以弟礼相拜。随即周侗与横杰说明大行山之事,横杰闻言大惊,他本得到消息,说这些贼匪早就有意造反作乱,更趁着这番饥荒,欲大举收纳人手,扩大势力。却无料到这些都是忠义之士,根本无造反之心,反而开放义栈救助这些难民。横杰又想,前番又亲眼见官府中人,唯恐难民作乱,竟紧闭城门,凶恶驱赶,想到此横杰不胜愧疚,立马答应周侗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