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徐阿九的笑声太大,梁长安终于察觉到了外间的动静,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了起来。
“小娘子。”黛蓝见书房的门打开之后,看着梁长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梁长安看到了黛蓝眼中的担忧,道了声:“无事。”
同样关注书房的还有杨檀,他见到梁长安走出来之后眼睛一亮,但是没有再次迎过去。他只是站起身之后,声音放缓道:“长安。”
“你有没有用午饭?”
随着杨檀的这句话落,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朵里,是梁长平。
“我也没有用。”作为朋友,梁长平不能拔刀相助,倒是可以在混乱中插错朋友两刀。徐阿九本来微微停下的笑声再次爆发了,这下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剩下的几人都将视线投在了徐阿九的身上,徐阿九对着梁长安摆了摆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被自己的笑声给打断了。
“我去端午饭过来。”不知黛蓝是不是为了想要给徐阿九解围,还是因为现下房中的气氛太过诡异想要避开这个地方。
不等梁长安回答,黛蓝就已经走了出去。
“有什么好笑的?”梁长平的公鸭嗓再一次的响在徐阿九的耳边,这次还带了点气急败坏。
见徐阿九一直摆手,笑得说不了话,梁长安大步走到他身边一掌拍向他的后背,笑声戛然而止。
没有了徐阿九的笑声,屋中直接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安静或多或少的带了些奇异。梁长安在喝茶,杨檀看着梁长安喝茶,梁长平看着在看梁长安喝茶的杨檀,徐阿九将三人的状态尽数收进眼底,他实在是想笑,但是方才梁长安那一掌的疼痛还没有消散,他只得默默端起茶碗抱在手中。
“阿姐。”梁长平第一个开口,梁长安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之后,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案几上。
见梁长安的态度这般冷漠,梁长平偷偷瞥了眼杨檀,然后将桌上的茶点往她的面前推了推,狗腿子般道:“先垫垫,这是杨檀带来的,说是给你尝一尝。”
连“嗯”都没有了,梁长安将视线放在了杨檀的身上,对于梁长平推到自己面前的茶点看都没有看。
杨檀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先是在脸颊处升起两团红晕,接着红晕蔓延到了耳朵,再到脖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头都快滚热起来,正要回望梁长安的时候,梁长安将眼神一转放到了徐阿九的身上:“你这个月已经告了五次假了,是想从龙武军被踢出去吗?”
没想到梁长安直接将话头对准了自己,徐阿九一愣,笑意统统不知道藏到何处去了。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小子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同梁长安说,他自打进龙武军之后,日子不晓得过的多么滋润,加之别人看着梁长安等一干陇右将军的面子,也不来招惹他。
“我阿娘以前托了我一些事情,我来了汴京之后就想着尽快做完。”徐阿九眼睛一转,面上带了三分笑意的道。
若是旁人说是他母亲托付的事情,梁长安自然不会再问,可是这是徐阿九,一个脑经转三个弯,谎话一个接着一个围成一个圆的徐阿九。
“不知令堂托付你何事?我自幼在汴京长大,想来也可以帮忙一二。”梁长安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徐阿九。
徐阿九一听,心道不好,自己以为搬出了自己母亲后,梁长安便不会再问,可惜。不过徐阿九也不慌乱,还是那副带着三分笑意的样子道:“此事不好说,还是不麻烦将军了。”
“那等休沐再办。”梁长安也不再深究此事,更无意去考证徐阿九话是真是假。
徐阿九心道逃过了一劫,口中连连答应道:“是是是,我明白了。”
等自己回去定要将那多嘴多舌的小子给揪出来不可,徐阿九心中这般恶狠狠的想着,见梁长安还在看着自己,面上的表情又换了回来。正巧又看见了黛蓝端了饭食来,连忙再度开口道:“将军,快些用饭吧。”
梁长安看着案几上摆上的食物,一碗羊汤上面放了细碎的芫荽,从清透的汤里还可以看到沉在碗底的豆叶;旁边还放了一碟子切成小段的醋芹和一碟子片成薄片的冬笋;主食仍旧是烤的表面酥脆的胡饼。
他们四人案几上的吃食一模一样,摆完之后,黛蓝收了托盘交予身后站着的小丫头,自己则站在梁长安的身后。
等到午饭用毕,几人又浅聊了一番之后,梁长平三人才结伴离去。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梁长安走到书房中拿出了一坛藏起来的酒,关上书房的门,就着冬日的冷风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梁长安将手中最后一只空坛子放在身边,她站起身将酒坛子排成了一列藏在书架的后面,窗户还没有关上,酒味顺着窗户散了出去。
她站在窗边抬头看着空中挂着的月亮,明明都是同一个月亮,为什么和在陇右时看到的不一样。只是就算不一样,这个月亮还是像顾寻。
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梁长安想着自己莫不是喝多了,等到她走到怀恩公府门前的时候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喝多了。
怀恩公府的墙不算高,约莫也就一丈高,一个猪跑加上跃身梁长安蹲在了怀恩公府的墙头。墙头的风更大一些,她觉得自己是被风吹下来的,只是正好吹到了怀恩公府内。
一踏上怀恩公府的路,一阵阵熟悉感就传向梁长安。从这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