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道也是如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一般所想吗?”梁长安大约是因为第一句恶毒的话说了出来,后面的便如同开了阀门的水尽数不再遮拦。
没等宁宜公主开口,梁长安接着道:“臣为圣人所信赖做了这神武军统领,可是臣知道臣何德何能,不过是仰仗了臣的袍泽,仰仗了圣人。”
“可是今日公主身边这宫女不过是用意用一张秽言秽语的嘴便说臣是想谋反?那她是说臣包藏祸心,还是说圣人识人不明?臣自问心无愧,而这个宫女。”梁长安直接拔出腰间的横刀指向那宫女:“若是公主说不出什么天花乱坠下来,臣可是会要了这宫女的命。”
梁长安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做假,她看向那宫女的眼中杀意也丝毫不掩饰,手中的横刀也直直的指向那宫女的面门。
一时间,那宫女身如漏筛一般抖个不停,她直接以头叩地道:“梁将军息怒,婢子一时昏了头,口不择言,还望将军谅解一二。”
梁长安没有理会那宫女,手中的横刀动都不动一下,视线却牢牢的放在了宁宜公主脸上。
宁宜公主脸上白了又红,她知道今日自己冲动了,可是这宫女更是不知好歹。往日里碰到旁人也就算了,可是今日碰到的是梁长安,竟敢还同以往那般狐假虎威。就算如此,她今日若是真的让梁长安将这个宫女送到大理寺去了,那她加上二皇子和陈德妃可就在元宗帝面前解释不清了。哪怕她现下再恼怒梁长安和这宫女,也只能将怒气收一收开口道:“一个宫女也值得梁郡君大动干戈,还是说大理寺已经是梁郡君之地,想将谁送进去就将谁送进去,一个宫女何必如此。”
听了宁宜公主的话,梁长安手中的横刀连动都未动一下。看着梁长安这般,宁宜公主咬咬牙道:“梁长安,本宫是公主,是圣人亲封的宁宜公主。”
梁长安还是未动。
“你与那顾寻果然是一路货色。”横刀从宫女的面门瞬间移到了宁宜公主的面门,宁宜公主一看,反而笑出声来:“你这般看重与他,我瞧他也没有娶你的意思。你以为你就比我好吗?,本宫还是公主,你呢?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罗刹。”
刀尖离宁宜公主有近了一分,宁宜公主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指着梁长安道:“你有本事就往本宫脸上划几刀,最好是将本宫当场杀了,要不然本宫也不会让你得到顾寻。本宫得不到,本宫就算是毁了,旁人也休想得到。”
唰一声,梁长安手中的横刀削断了宁宜公主耳边的一缕头发。宁宜公主脸上的笑容一僵,那宫女更是吓得面色苍白。不等宁宜公主再说话,梁长安将手中的横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中,直接转身走回站岗的位置。
见梁长安回到原先的位置不再说话,宁宜公主表情动了动,什么都不再说出口,也直接往宫门内走去。那宫女一见梁长安不再管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追在宁宜公主身后走到了宫门内。
宁宜公主走了之后,宫门处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那守卫这才惊觉自己是听到了个惊天大秘密,梁统领竟然和宁宜公主一同抢一个郎君,这个郎君听起来应该是工部侍郎顾寻。他努力的将视线不往梁长安那边瞥去,而沉默下来的梁长安一直看着远处。
方才宁宜公主说出顾寻名字的时候,手快过心,直接将横刀送到了宁宜公主面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由爱生憎竟然是这般可恶的嘴脸,宁宜公主以前在顾寻面前多么娇羞,方才在自己面前就有多么的让人觉得可憎。梁长安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顾寻一直不愿意接受她会怎么样,她会变成和宁宜公主一般的模样吗?
爱而不得,爱而生憎。
“济郎,你可觉得何处难受?”张姨娘一直守在梁济的身边,一见梁济睁开眼睛,便慌忙问了起来。又是吩咐锦华拿帕子,又是要亲自倒茶水。
梁济像是许久没有开口一般,一说话,声音嘶哑不堪:“不难受,阿娘。”
听到梁济的声音,张姨娘的手一顿,眼泪就下来了。她与梁崇景久求知南不成,就连自己带着梁珞去求梁长安都被拒绝了。她只能仰仗太医正,好在太医正虽然让她不要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全力救治。一直到今日,元宗二十三年的最后一天,梁济才醒了过来。
张姨娘哭的不能自己,锦华连忙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道:“娘子,郎君既然醒过来了。大难已过,日后定有大福。”
梁济也安慰道:“阿娘莫哭,我都好了。”
不说话还好,两人一安慰,张姨娘哭的更加伤心欲绝,仿佛多日来的压抑都得到了释放的出口。锦华见此,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安慰,只递过帕子等物站在一旁。
好大一会,张姨娘才收住了眼泪。再抬起头看向梁济的时候,眼中布满了红丝,但是面上却是笑道:“今儿是除夕了,我们一家也算是都好好的了。”
张姨娘口中的一家指的自然没有梁长安姐弟二人和梁群哲夫妇,她眼中满是疼爱和怜惜的看着梁济,亲自端过水来给梁济润了润嘴唇,再将梁济轻轻扶起喂了些温水给他。
梁济和张姨娘正在母子情深的时候,梁珞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很少来这间房间,在梁济生病之后更是没有来过。只是今日是除夕,她有些想张姨娘了,便想过来同张姨娘见上一见。
“三哥,你醒啦。”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