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话吧。”梁长安说完,率先走进了院子。
梁申跟在梁长安身后走到了院子里之后,开口道:“小娘子,那个乞儿来找你,就在府门前。”
狗儿?梁长安一愣,现在狗儿来找自己什么事?难不成他阿翁又病了?梁长安想到这里,开口问道:“他可说是何事?”
“没有,他说见到小娘子才能说。”梁申摇了摇头,回答道。
梁长安沉思片刻,再度开口:“那你带我去见他。”
“是。”梁申带着梁长安走到了府门前,梁长安却没有看到狗儿在哪。正当她想要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狗儿从一块阴影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见到狗儿走了出来之后,梁长安微微愣了一下。狗儿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做的衣裳,脸洗干净之后,与以前的乞儿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不对,何止是判若两人,眼前这个狗儿说是落魄的富家子她也是信的。
狗儿见梁长安不说话,心中忐忑。搓了搓手,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小娘子,我是狗儿。我有事和你说。”
“嗯。”梁长安应了一声之后,率先往前走到离府门比较远的地方。狗儿见状,对着梁申略一点头,便直接追着梁长安而去。
两人站定,狗儿目光直视梁长安,略一踌躇后方才开口:“小娘子,我找到了张执将军新的宅子。”
闻言,梁长安心中感到惊讶。狗儿以前不过是一个小乞儿,竟能有本事找到张执的宅子。她有心询问狗儿是如何找到张执的宅子的,不过又觉得这是狗儿自己的本事,若是问了,狗儿难免觉得尴尬。遂把心中的疑惑压下,面上仍是常色的道:“嗯,还有何事?”
狗儿见梁长安毫不惊讶,就猜测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张执将军的住处。但想到今日早上他看到的情况,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与梁长安说一下:“小娘子,张执将军今日早上又随上次那个大官走了。”
这话一入耳,梁长安脸上的平静的表情立刻破裂。她皱起眉头,语气急速的问道:“今早什么时候?”
狗儿想了片刻后方答道:“今早卯时一刻左右。”
又出什么事情了?梁长安心绪一下子极乱。莫不是圣人又要找张执将军的麻烦?张执将军现在已经没了官职,手中更是无一兵一卒。圣人还是觉得张执将军是心头之患吗?
狗儿见梁长安想得入神,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扰她。待梁长安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之后,才发现狗儿一直在旁边等着她。
见狗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涩,梁长安便开口问道:“狗儿,你还有何事?”
听到梁长安问自己话,狗儿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末了,他咽了口口水,声音极低地道:“小娘子,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还去看着张执将军的府邸的。我、我、我······”
我了半天,狗儿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梁长安见狗儿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语气放轻:“无事,我也没有干涉你的权力。只是不要做一些害人害己之事,若我知道了,定会打断你的腿。”
被梁长安骂的狗儿不禁没有唉声叹气,反而变得喜笑颜开:“是,我知道了。”
“嗯,若是无事,便回去吧。”梁长安说完,狗儿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狗儿离开后,梁长安没有回到府内,她喊过梁申,套上马车直接前往张执京郊的小宅子。
在梁长安没到之前,宅子里就提前到了一个人。张力与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石桌上放了一坛酒,张力自己倒了一碗酒自己喝了,也不管对面所坐的人。
“我有好些年没见你了。”张力一边说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上回见到你,你还是个满是锋芒的娃子呢。现在,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一点我军中儿郎的精神。”
那人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拿起酒坛给张力又空了的碗满上:“张叔倒是与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哪里没有变,我头发都半白了,就连酒量都不如以前了。”张力说着酒量不行,还是把酒一饮而尽。
那人还想开口的时候,梁长安出现在了宅子门口。
“寻表哥。”
“嘉宁。”
张力抬头看着站在宅子门口的梁长安,笑着道:“你们二人认识?”
“嗯。”梁长安走进了宅子,随后坐在二人身旁。除了刚一看见顾寻的惊讶,此刻倒是颇为镇定。
张力提了提酒坛子,发现酒坛子空了,便对二人道:“我去拿酒。”
张力一走,院落中的氛围立刻发生了变化。梁长安看着身旁坐着的顾寻,嘴巴未抿,而后开口道:“寻表哥怎会在此?”
听梁长安率先开口,顾寻侧过头看着她,清冷的声音落在梁长安的耳中:“我与张力有旧。”
“嘉宁你为何在此处?”这便是把问题推回来了。梁长安想了片刻后,方才开口回答:“我来找张执将军。”
顾寻放在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仍旧把头侧向梁长安:“张执将军不在。”
“我知道。”梁长安说完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自己对顾寻从小就没什么秘密,眼下长大了有些话还是会脱口而出。
冬日的气温让顾寻的脸上泛起了些不正常的红晕,梁长安还没细看,顾寻突然把头垂下,以拳抵口咳了起来。见顾寻咳了起来,梁长安也不再想自己方才说的话,立刻摸了摸自己身上,却发现今日黛蓝没有给自己系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