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乾瞠目结舌,气急败坏说不出半个字。
冯谆冷笑道:“如何?方才不还是振振有词么?这会子说不出来了?”
“你以为你做这一切不会有人知道?别以为天衣无缝,冯家不是你说了算!”冯乾已经被他的言语扰乱,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到头只会说这么一句不起任何作用的话。
“我的好大哥。”冯谆盯着他,没了平日里伪装的笑意,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浸透的寒意,他缓缓道:“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将你的脑子已经给磨钝了,居然只会像小姑娘一样说这些无用之语,我怎是太高看你了,为此还特地留了后手,没想到你这般禁不住摧残......啧啧,更难受的事我都不好再给你说了,怕说了你更加经受不住。”
“你什么意思!”冯乾狐疑地看着他。
冯谆道:“我们的好母亲她,此时怕已经在上元寺被官府抓起来了,倘若你是期盼着她会来救你,那我这会子就能告诉你,别做梦了,谁都救不了!”
冯乾冷冷看着他。
冯谆面色透出一丝玩味,轻声道:“罪名是.......杀人。”
“你胡说!”冯乾大叫一声,“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种!要不是母亲好心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跟着你那妓子娘躲在哪里营生乞讨,我冯家给予你一切,你却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他已是气急败坏,没了平日的体面尊荣,开始口不择言,连粗鄙的话都脱口而出。
好心收留?忘恩负义?
冯谆第一次发现他的脸皮居然有如此之厚!
外头传来一阵喧嚣,有女人在叫嚷。
冯谆冷面唤道:“什么事?”
方才出去的丫鬟小跑进门,屈膝道:“二爷,是大爷院里的香姨娘,听说大爷住在这儿,来闹过好几次要见,今日竟然带了人,前头的人没拦住,让她一行人进了院子.......”
香姨娘是陈氏身边儿的陪嫁丫头素香,名字虽然文雅但却是尤其尖牙利嘴,生的模样又俏,很是笼络冯乾的心,加上陈氏赐了绝育的药,倒也相安无事。
此回来闹定然是得知大爷回来却迟迟没有回自个的大房院子,而是窝在西侧院的小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奇怪,于是带了人非要见到不可。
冯乾一听到是她,心中一喜。
他嘲讽笑道:“如何?你要是再不让我见她,她这个簸箕嘴巴可是要到处说的,我不信你真娄的住。”
冯谆面上的冷色却去,又戴上了那副温文儒雅的微笑面具,淡淡道:“去告诉外面的人,倘若她敢硬闯,就拔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冯乾骇然。
“你、你怎敢......”
“我这可是专门从成州请来的,早些年做过官兵衙役,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土匪,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手法却是干净利落,没听见响动就结束了,或许那拔下来的舌头都还能乱动也说不定——”
他声音缓慢,言辞逼真,冯乾眼前已经不自觉浮现出那红粉带着血淋淋的舌头在地上蠕动的场景——
“你真是歹毒!”冯乾胸口一阵翻滚,脸色越发地苍白,险些要吐出来。
丫鬟只当做没瞧见,身子抖了抖,退了出去。
果然,没过片刻外头就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大哥身子不好,我就不气你了,你好生歇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冯谆笑眯眯道。
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又转身回来:“这火炉子不生起来怎么行?天寒地冻的要是冻坏了可就糟了。”
说完就跨步走了出去,留下在床边扶着倚手木不住干呕的冯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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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证物?”
吴天成看着手里捏着的那只珠子,挑眉问道。
下属连忙拱手:“正是,今日您不是吩咐再搜查菜院子周边一趟么,咱们的人就在院子后头大石缝里发现了这。说来也怪,瞧见这东西时正巧有个鸟儿正在啄,下面的人看到了觉得有用就带回来了。”
吴天成再看一次手里的琉璃珠子,再垂首看了看手边的一卷账本,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账本是早十年之前的,存放多年,除了泛黄破边,里头写的记录文本也是清晰可见,不见残破。
上面清楚地写着:甲元十五年,冯家大夫人头疾发作,特调对症药一副,砒霜微末用以镇痛。
下头还写了一行蝇头字提醒:只可用作药物,不可另作他用。
物证有了,且是现成的两样,按理说还得有人证才妥当,可冯老太太却亲自上门自首.......这就是实打实的水落石出。
可吴天成总觉得有些太过于顺理成章了。
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些物证、这些巧合更像是有人蓄意安排。
为的就是让冯老太太自愿自首。
吴天成不是个明官,他自己很清楚。可遇上这样蹊跷的事,他莫名就有好奇心,当然更多的是的对于幕后操控一切者的怨气。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面前摆着的物件每件都让他感觉无比头大。
“大人,咱们要怎么办?”下属不怎么会看脸色,偏偏挑这个时候开口。
吴天成没有回答。
这时候有役卒来报说冯家的两位公子来了。
吴天成心头一喜,露出这么多日来第一个满意的笑容。
下属没看明白,怎么方才还愁眉苦脸的吴大人一听这就立即换了脸色,“大人,这二位公子定然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