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樾颔首,这些日子她的重心都在那些事上,根本没有过问颜盛,于是笑着将糕点推到他面前,道:“这是灵韵去吉祥糕点铺买的,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吧。”
颜盛笑眯了眼睛,拿起糕点乐呵呵拱手道:“多谢姐姐挂心。”
颜樾看他样子滑稽,心中明白他是故意如此逗自己笑,却也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见他的模样,颜樾心头略过一丝苦涩。
不知朔弟他们怎么样了
这里离望京还远,他们若是活在人世,千万一定要等她回去!
颜盛见她心情忽然不好,小心翼翼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颜樾淡笑安慰他:“我没事,只是有些乏。”
颜盛的笑容总有种让人舒心的魔力,他笑着道:“姐姐若是困了就睡吧,我会守着姐姐的。”
颜樾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心头的某处坚硬忽然就软了下来。
她笑容和婉,语气轻柔:“这两日家里会发生一些变故,或许会吓到你,但姐姐必须跟你先讲明白,你——怕吗?”
看着姐姐温婉的脸,颜盛几乎是斩钉截铁回答:“不怕!只要姐姐不怕,我没什么好怕的!”
颜樾听了这话,笑容加深了些,似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回答自己:“好。”
汪清海心情烦闷地回了家里,管家上前行礼他也是视若无睹,径直疾步去了书房。
管家是一阵糊涂:老爷这是怎么了?
汪家主子少,有什么动静汪夫人总是第一个晓得,汪清海前脚进了书房不过片刻,汪夫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老爷——”汪夫人进门,后头跟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丫鬟将素白底釉青瓷碗盅放在桌面上,待汪夫人眼神示意,行了礼赶紧出去。
汪夫人从管家口中得知老爷方才回来就径直进了书房,谁也不理,脸色看不清好坏,只晓得满脸暗沉。
“老爷,您不是去望月楼赴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汪夫人上前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
汪清海闻言看了妻子一眼,眼底闪过无数情绪,最后露出个笑,安慰她:“我没事,只是路上遇到了不愉快的事,一时打扰了我吃饭的雅兴,跟王大人知会了声便回来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汪清海故作轻松的表情没能瞒过汪夫人,她与汪清海作夫妻这么多年,有些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动作,只有她才清楚。
此时的他在说谎。
汪夫人心里下了判断,但面上保持着笑容,假意以为汪清海是因为案子的原因才这样说,于是宽慰道:“案子一时破不了,这也不怪老爷,毕竟这种蛊虫难得,又有谁会想到是蛊虫造的孽呢?倘若您没有查办出来,想必颜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再说只是死了个丫鬟,颜少爷不还是活的好好的?深究也查不出什么,因此老爷不必挂心念叨。”
汪清海听了果然没再多说,只顺着台阶就下,他胡乱点点头:“你所说自是有道理,但这毕竟是我上任以来第一件案子,最好是能破案,否则在周围同僚心目中我这个州县大人便如草包一般了。”
听了他的话,汪夫人不但没高兴,反而面色微微沉了沉,好在汪清海只顾着看眼前的书说话,并未察觉她的不对劲。
夫妻俩又说了些家中的闲事,汪夫人便借口去厨房退了出来。
出来后,她面上的笑容瞬间瞬间不见,而是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丫鬟上前虚扶住她:“夫人,刚刚二小姐屋里的松枝来寻您,说二小姐要同您说事,只要您出来后便请您到松柏居去。”
汪夫人心头不悦,听到这脸色更加不好,但张口就要说不去时,有个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转,口里已经道了一声“好”。
汪盈的松柏居离正院书房并不远,不过片刻便走拢了,进了内屋,有丫鬟行礼:“夫人好。”
汪夫人颔首,只见内外室的帘子被掀开,汪盈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不用出门,汪盈只穿了天青色的薄衫常服,袖口领口用滚边绣技压了一圈六瓣梨花,头上也只挽了个简易发髻,别了支素银镶蝶钗,看着十分素雅清新。
“母亲。”
汪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面上已是笑的十分慈爱,走过去牵住她的手道:“你今日怎么穿的如此素净?”
汪盈闻言自己先看了身上穿着,然后道:“请母亲来正是为此事,”她转了一圈,“我想要去拜祭颜太太,也不知这一身合适不合适,所以特地请了母亲来帮女儿瞧瞧。”
“拜祭颜太太?”汪夫人疑惑,问道:“好端端的去拜祭她干嘛?”
汪家是州县府门第,论起高低怎可去一个画师家中祭拜他的妻子?这未免太过自降身段了。
汪盈想了想,道:“其实女儿陪您去看画时便想着要去祭拜了,只是看您回来的着急,又怕你多想,于是女儿才不说。颜大家是画师,父亲喜欢他的画,也是从心底里尊敬他,既然父亲尊敬的人去了,那我去祭拜又有何不可呢?”
汪夫人还想劝阻,但见一向乖顺温和的汪盈一脸的坚持,只好点点头:“那这样吧,你去可以,但得我陪你一起去。”
汪盈刚要张口,汪夫人嗔怒一眼:“不许说不用,你是我汪家的女儿,出门在外安全为首,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要是不同意你就别去。”
如此,汪盈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