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公公悄悄告诉奴婢的。”惠槿道。
“春公公?”王娡脸上的神情顿然变得忧伤起来。
“是啊,皇上说春公公很忠心,留他在身边侍候。”惠槿道。
“哦。”王娡心神恍惚地应了一声。
“太后想见见春公公吗?”惠槿问。
王娡摇了摇头:“过些日子吧,叫他好好侍候皇上,有他在皇上身边,哀家也放心。”
惠槿一想也是,春公公来了能说些什么?不过是先帝的一些往事,徒增太后的伤悲!
次日,王娡在惠槿和阿莲的陪同下缓步来到南宫,这一回她没有听到鼓瑟的声音,也没有闻到花的香气。
很快,传来一个疯女人又是哭又是骂的声音:“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若在这个世上娘何至于受这等气?”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就算死也要化成冤鬼,找你拼命!”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你答应过先帝,答应过太皇太后会好好待我的,你就是这样好好待我的吗?”
“”
王娡烦躁地蹙了蹙眉,匀了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慎太妃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看见王娡也不行礼,阿莲看不过眼,想骂她,被王娡止住了她。
良久,慎太妃仿佛才看见王娡似的忽然道:“哎哟,妾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大驾光临啊!”旋即,又改口道:“哦,不对,现在不是皇后,是太后了,刘启驾崩了,你就成了太后!哈!哈!哈!”
阿莲听着这话更是来气,恨不得搧慎太妃两个大耳光,惠槿也紧张兮兮地看向王娡,这么多日子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直白地跟太后说先帝驾崩的事情。
王娡的面色却是平静得很,仿佛压根没听见慎太妃刚刚说的那些话似的,在意一个疯子的话,那她岂不也成了疯子?
“是啊,文帝驾崩了,你成了太妃,景帝驾崩了,哀家就成了太后,我们的男人全都离我们而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女人在这个宫里,我们女人又何必总是为难女人呢?”王娡说着在慎太妃附近的软垫上跪坐了下来。
“你是来当说客的?”慎太妃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你凭什么来当说客?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弄死了我的儿子,还打了我三十个耳朵,三十个啊!当着下人的面!这一笔笔帐谁来帮我算?我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慎太妃说着又哭了起来。
“慎太妃,你口口声声说太皇太后弄死了你的儿子,可有证据?根本就没有!宫里那么多女人,算计你的人很多,你干嘛一定要把责任推到太皇太后头上呢?再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你早该放下了,你总是这样耿耿于怀、借题发挥,的确让别人感到很不痛快,可你自己心里难道就痛快吗?”王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