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娣转身对徐太医道:“王孺子可就交给你了,你无论如何都得把她给治好,一会儿太子和太子妃会过来看的!”
她后面那句话多少有威吓徐太医之意,徐太医是个聪明人,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弧度,不知笑的是自己,还是别人,略欠了欠身,道:“臣定当竭尽全力!”
曹良娣点了点头,带着她的两个侍女离开了听风阁。
王皃姁一骨碌跪倒在徐太医面前,哀求道:“徐太医,求你务必要救救我姐姐!”话落俯身磕了个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她一直强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哭,怕姐姐看着伤心反动了胎气,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了。
“嗯。”徐太医似乎有些不耐烦,连余光都没看王皃姁一眼,径自走到床榻边,救死扶伤乃是为医者的职责所在,这些人为何要威吓?又为何要哀求?
徐太医看了看王娡的情形,问一旁的燕婉:“血流得多吗?”
燕婉倒还算镇定,擦了擦眼角的泪,道:“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一滴一滴的不停地流。”
徐太医略松了口气:原来并没有大出血!这就好,就有救还的可能!
他立刻伸手给王娡诊脉,跟着开药方,写完药方,神情严肃地对燕婉道:“当下得先给王孺子止住血,热度也得尽快退下来,如果血止住了,热度未退下,仍有性命之忧。你除了给王孺子喂药,还需不停地用温水给她擦身子,让她多喝些水,这样降温快些,如果到晚上还未降温,那就麻烦了。”
燕婉福了福,送徐太医出去,王皃姁又冲到徐太医跟前,哽咽着求道:“徐太医,可不可以麻烦您日落时分再来一趟?姐姐这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徐太医这才用余光看了王皃姁一眼,唇角扬起标准的徐氏笑容,淡而疏离,道:“下官得空自然会来的。”话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王皃姁仍旧不放心,对着他的后背苦苦哀求道:“一定要来!姐姐全靠你了!只要你能把姐姐治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徐太医不置一词,心里暗暗在想:做什么都愿意?这话可就重了,她是太子的女人,他能让她做什么?她又能帮他做什么?
徐太医一走,王娡便昏睡了过去,可能所有的心事全都放下,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她看见了母亲,母亲还是那个样,一副很历练的模样,她面含笑容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皆是关切与不舍。
“娡儿,你过得好吗?娘日日都牵挂着你们,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跟着娘吃了不少苦,娘不想你再吃苦,娘希望你在太子府的日子越过越好!”
“娘,娡儿觉得好累,和以前不一样的累,娡儿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一听这话母亲怒了,收起脸上笑容,呵斥道:“混账东西!说的什么糊话?还能有什么比忍饥挨饿、低三下四求人、被人打、被人折磨更苦了?那样的日子你都挨了过来,现在还怕什么?你是燕王的曾孙女,你身上流淌着他的血,你本来就应该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他们刘氏江山本来就应该有我们臧家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