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理查德安迪和雷兰德这四个来自罗多克地区的年轻骑士,却在苏诺的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都说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好的相遇,但对他们四人来说,别离的期限不仅一次比一次漫长,再次相聚时的场面也一次比一次尴尬。
人生的轨迹有相似但绝不会相同,四人的这一次相遇,就好比一个交叉路口,在人的一生之中,只不过是一个瞬间。半个月后,路易三人便要继续返乡,而因为雷兰德的出现,在大竞技场停留了一年半多的“约翰尼斯巡斗士团”也将离开苏诺,踏上巡比赛的旅途。离别时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带着这一句互赠的“再联络”,双方就此分别。
乡后的路易三人,关于理想的雄心壮志却被现实破灭。郁郁不得志的路易因为脆弱的心理,以及一系列阴差阳错的变故影响,早早故去,理查德和安迪在心灰意冷之下也消沉度日。
而离开苏诺后,在雷兰德的强烈要求下,只有三个人的“约翰尼斯斗士团”循着卡洛曼六世的北征路线,一路前往北方,沿途在比赛的同时也感受一番,算是弥补他心中未能随军征战的遗憾。途中他们还曾经过当时正蓬勃发展中的禅达,主动投靠王室的阿拉西斯岑达尔男爵此时已经因北征中的功勋和国王的有意扶植,升格为了伯爵。作为治所的禅达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中的竞技场虽然还只是一片围着简易栅栏的烂泥地,但比赛却已经初具规模。
1204年,结束了北方巡的约翰尼斯又一次到了倒彩旅馆,同几年之前相比,苏诺没什么变化,还是满街臭气,大竞技场也没什么变化,比赛的气氛还是那样的火热,只有奥利弗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四年前,送别路易三人后,雷兰德被离别勾起了心中伤感,在离开苏诺前向家里写了一封信,委托奥利弗找人帮他送去艾泊德勒斯堡。待到雷兰德这次来,奥利弗却是拿出了一沓信件,全是这几年里从艾博德勒斯堡寄来的,隔上两三个月就有一封,分别来自雷兰德的父母兄妹,虽然他们从未得到过信,却没停止过寄信。
这个年头还没有专门的邮政系统,但好在艾博德勒斯郡治下有着瑟德弗湾这个香料贸易港口,不缺少往来的商队,但通过这些商人向苏诺寄上这样一封信,也要辗转经过数个不同商队的商人之手,才能从艾博德勒斯堡到达苏诺,耗时两三个月才能得到信件送到的讯。这些信件中包含着雷兰德的家人对他的挂念,后一封信出自他的妹妹安娜之手,是不久前才送到的,这个在他离开家时才10岁的小女孩,今年已经是16岁的少女了。除了像前几封信上那样,表达了对兄长的思念外,安娜还说了一件事,她要嫁人了,希望雷兰德能去参加她的婚礼。
在艾泊德勒斯堡,伯兰德要比安娜大13岁,而且身为长子的他从小就被严格要求,成年后又总是按照父亲的要求跟着其身边打理领地事务,少有私人时间去陪伴妹妹安娜,若非因为与雷兰德年龄相差不多,又在一起接受骑士训练,恐怕兄弟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太亲密。而雷兰德虽然也比安娜要大上10岁之多,但比起身为继承人的兄长来说,闲暇时间可就多了不少,对于唯一的妹妹是为宠爱的,大多时候安娜就像是他的小跟屁虫儿,跟他的感情为要好。现在,得知妹妹安娜要嫁做人妇的消息,雷兰德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邀请约翰尼斯父子跟他一起艾泊德勒斯,在妹妹的婚礼后再继续巡比赛。约翰尼斯因为祖上留下的不可攀附权贵的遗训,找借口拒绝了雷兰德,不过却也答应会在苏诺等他。
两个多月后,当雷兰德一路风尘仆仆,赶艾泊德勒斯堡时,才得知妹妹安娜居然是嫁给已经年过四十的艾特斯科伯爵阿尔芒多做续弦,而前来迎亲的使者也是他的熟人,正是阿尔芒多的异母兄弟埃佩什男爵路易。埃佩什家族那时仍控制在路易的母亲罗斯玛丽夫人手里,随着埃佩什家族香水生意的扩张,与在南罗多克掌控大部分香料中转贸易,互为姻亲的拜尔家族和艾博戴尔家族的联络逐渐加深。为了强固羁绊,同时在罗多克同盟中扩大影响,当阿尔芒多第二任妻子病故后,他与安娜的婚事便被提起,而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正是路易的母亲罗斯玛丽夫人。雷兰德虽然有心反对,却知道他的话说出去毫无作用,这件事已成定局,他的父亲罗伯森已经头,权贵家族之间的婚姻,不过是政治交换中的筹码,满满都是利益,毫无自由可言。
到艾泊德勒斯堡的雷兰德再次见到了心中的挚爱,米歇尔挺着大肚子依偎在伯兰德身旁,两人身前是一个5岁的小男孩,那是出生在他走后第二年的小侄子罗兰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让雷兰德无从面对,他能怪得谁呢,这也是一桩政治联姻,但好在双方互相深爱,生活幸福美满,他也只能将对米歇尔的那份爱继续隐藏下去。
理查德和安迪也随路易来到了艾泊德勒斯堡,四个好友重逢,场面却异常尴尬。路易三人此时因为理想受到现实的压迫,一身颓废的气息,而无法改变妹妹命运,关于心中挚爱的旧伤疤也被揭开的雷兰德同样是情绪低落,四人都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路易此时已经变了很多,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几乎酒不离手,在他的心中,由于母亲罗斯玛丽夫人在这桩婚事中所扮演的奔走联络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