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兰德没想到,还能再一次看见老朋友,而老朋友理查德的女儿,却是坐在正席上的伯爵夫人罗莎,已故的艾特斯科伯爵阿尔芒多在他妹妹安娜死后所娶的续弦。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小,除了分手的旧情人外,熟人朋友之间总是能不期而遇。
老友重逢虽然总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此时的雷兰德和理查德,却因为阿尔芒多留下的一对子女分属不同的阵营。对这两个人生已经过半的男人来说,二十多年的打磨,已经让他们从铁坯蜕变成了精钢,各自历尽沧桑,从毛头小子变为成熟男人。理查德不知道雷兰德是否清楚罗莎母子和他的关系,但他却知道雷兰德的来意,当年路易代阿尔芒多去迎亲,他可是同行的,那时与雷兰德在艾泊德勒斯堡相遇,他就已经尴尬过一次了。
理查德猜到雷兰德此行必然是为了外甥女玛蒂尔达,可他也是为了女儿罗莎和外孙贝尼托,虽然这对两个老友来说很无奈,但对他们的交情却并没影响。人这一辈子,朋友很多,真正的知己能有几人饱经风霜之后,对他们来说,四人间的那份友情显得无比珍贵,虽然聚少离多,但男人之间一旦交心,情谊便是永恒。
关于比加尔是自己人的事,约翰已经和理查德等人交代过了,他虽然对这样的黑幕不喜,却也没有拒绝,无法拒绝。当理查德决定前往艾特斯科堡,他不仅仅是为自己蹉跎的人生拼一把,同时还要顾虑女儿和外孙,二十多年的埋没,已经让他学会了接受和妥协,甚至是对卑劣丑恶加以利用。理查德再度走到正席前,向罗莎要求集体比武,一战定胜负,一群连酒都没彻底醒的醉汉,再加上内通的比加尔,对他和安迪马里奥瑞克安东尼五人来说毫无压力。
在外闯荡,跟着约翰尼斯四处巡比赛的雷兰德什么场面没见过竞技场里开赌盘的庄家为了盈利,以贿赂斗士买通裁判威逼利诱等手段操纵比赛结果的事并不稀罕,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艾特斯科堡比武场上的古怪。雷兰德知道即便他从中作梗,对理查德和安迪两位老友来说也不过是些许小麻烦罢了,可再成熟的男人也留存有几分童心,趁着谈判还没开始,他要用这些小麻烦向老友表明自己的立场。
“伯爵夫人,不好意思,打断了比武,但我有个疑问,实在是不吐不。”作为贵客,雷兰德的座位就设在正席上,离罗莎所在的主座区域并不远,他起身发问时的风度翩翩,顿时将罗莎吸引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帅大叔对于罗莎这样刚丧偶的少妇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大。
“嗯哦,您请说。”有些走神的罗莎在管家约翰的提醒下,才接上了话。
“请别见怪,只是我看到担任裁判的路德维希男爵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并没有对比武者的财产进行核算登记,负者可是要支付赎金的哦。”雷兰德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提醒着在场诸人,原本打算放弃借这次比武打击罗莎的路德维希是被一言醒,艾特斯科领太久没有过骑士比武了,所有人都将这场比武当做了普通切磋,可比武就是比武,赎金则是失败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雷兰德的话虽然是在指出路德维希的失误,但作为当事人的路德维希却知道对方并非是针对他,反而颇有和他临时结盟打击罗莎的意思。而罗莎因为雷兰德外表产生的好感,在他这句话过后,便转为了记恨。正席台下不远处,正在做准备事宜的内府骑士,也是集体将视线投向了出声的雷兰德,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输了他们是笑柄,赢了也会得罪领主,还敢提赎金饭碗还要不要了。
“这老头是谁嘴真够欠的。”理查德这边,马里奥在知道比加尔会暗中相助后,完全放松了身心,可因为雷兰德的发言,那些内府骑士为了身家财产,怎么可能再放水他不由得骂了出来。
“哈哈,我算是明白你那个便宜师傅为什么收你了。”一旁的安迪笑着道,他的话让马里奥完全摸不着头脑。
“小子,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刚才你骂的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比起偷乐的安迪,理查德的人品则要好得多,他拽过马里奥指他看向雷兰德。
“恩,好像是在哪见过。靠这就是教我双持剑术的那家伙”在理查德的提示下,马里奥细细看向雷兰德,开始还没觉得什么,过去十几年了,不提年龄的变化,就是穿着导致的气质不同,也让他很是迷惑了一下,但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在他经过仔细的辨认后,还是认出雷兰德。
“等等,教我剑术的人长什么样,我可从没和你们说起过,你们认识他”从理查德和安迪的语气中,马里奥意识到了一些异样。
“是的,我们认识,而且是要好的朋友。”理查德和安迪的答没有丝毫迟疑。
“那他怎么还挑事”看两人的样子,马里奥有些迷糊了,既然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为什么一见面就下绊子。
“你还记得吗他是随安娜夫人送嫁队伍来的,并在艾特斯科堡待了两年,所以你才有机会学到他的剑术。”理查德看着雷兰德所在的方向,和马里奥道出其中的原委。
“怎么可能忘记跟他学剑技时,我可是吃足了苦头。”马里奥想起当年学剑被雷兰德严训时的情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他叫雷兰德,是安娜夫人的兄长,艾博戴尔家族的次子,阿尔芒多伯爵和安娜夫人的女儿玛蒂尔达是他的外甥女,我理查德路德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