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块地面吸收的水似乎比其他的地方多一些。
依蔓睁开眼睛,看向那块地面,只见它位于一只桌脚的旁边,乍看与其他有水流过的位置毫无区别。
她俯身仔细查看,发现那只桌脚在离地面半尺高的位置有几条浅浅的划痕。这些划痕就像是经年累月使用之后木头表面毫无规律的擦痕,但确实组成了一个中间有叉的三角形。
依蔓又观察了一番,确定其余三个桌脚都没有类似的痕迹。
这个标记应是代表着什么东西。
密道的入口?
依蔓召起凝水之力,让屋中所有的水都流向这块不过一拳大小的区域。
水流不停地灌注进看似毫无吸收能力的地面。
当所有的水都流进去之后,依蔓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地下的法术波动。
黑漆漆的洞口在房间正中缓缓显现出来。刚开始不过半尺见方,渐渐越扩越大,终于变成了能让成年男子进入的地下密道。
她向内望去,只见长长的石阶一直在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密道墙壁上亮着微光的炎灯照亮了石阶,阶上犹有水痕。
依蔓凝起一块冰,试探着轻轻往密道里掷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是有人进了屋。
她在手边堪堪凝起了水盾,在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后又逐渐散去。
依蔓转身望去,果然是薛砚。
刚打了一架的黑发少年看起来没受什么伤,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扬起笑容,正想和她说什么,就看见了她身后的密道口。于是这个明朗的笑容便没有维持住,直接消失了。
薛砚说:“居然真的有问题。”
他的表情没有太过激动或震惊,语气也无波无澜的,可依蔓就是莫名地觉得他有点难过。
她问:“你没受伤吧?”
在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的目光中,薛砚朝她伸出一只手:“喏,就这里有点擦伤。没别的。”
他手背上的伤口与其说是擦伤,不如说是划伤。似乎是荆棘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此刻原本就很浅的伤口已经近乎凝固,确实不严重。
依蔓勉强放下心:“真的?”
“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战斗力,初阳又是什么战斗力,”薛砚有些自得,“要不是他这些年木华法系还有点长进,我根本花不了这么长时间。”
“他现在在哪?”
“打晕了。给他放那边墙下面了。”
“嗯,”依蔓点头,“这个密道是我刚发现的,我们进去看一下吧。”
被扔进密道的冰块仍好端端地躺在石阶上,看来是没有太大危险。
“厉害啊,”薛砚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我来这里多少次都没发现问题。”
依蔓说:“幸亏我是凝水。也是晏初阳提着水来给了我提示,把一桶水引到桌脚旁边的特定区域就可以了。”
“哪个桌脚?”薛砚问。
“那个。”依蔓给他指了指,便没再浪费时间,抬脚跨进了密道中。
薛砚闻言便看向那个桌脚,却忽然睁大了眼睛:“别!”
他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伸手试图把踏进密道的少女拉回来,却只拉到了她的一方衣袖。
炎灯熄灭,石阶崩塌。
依蔓直接坠入地下无边的黑暗中。
轻薄的织物承受不住少女的重量,薛砚手中唯余一方裂帛。
已然控制不住的炎炽之力将布帛灼成漆黑。
他没犹豫,跟着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