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一楼的奇闻阁里空无一人。
丁书宝提着饭盒进门,一眼望见余默然,走上前去,道:“小然,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去吃饭呀,给,师兄给你送来了。”
余默然合上书,接过饭盒,有些难为情,道:“师兄,你不必管我,我还不饿。”
丁书宝道:“师兄知道你是抗饿的,可是,师父他不知道呀。”
余默然眼波微动,道:“师父?”
丁书宝道:“可不是吗,你现在可是师父的宝贝了,这都好几天了,他能不察觉吗,快吃吧,吃完,师兄再送回去。”
余默然心中生出些许感动,稍滞,在一处案几上吃起饭来。
丁书宝见他手中书已搁在案几上,便拿来翻看几页,眉头一皱,道:“小然,你这些天都在一楼看这些书?”
余默然道:“嗯。”
丁书宝若有所思,十分不解。
片刻,余默然想到些什么,止住了筷子,稍作犹豫,问道:“师兄,你可知,有关真娘和茉莉花的故事,在哪一本书中吗?”
丁书宝疑惑道:“真娘和茉莉花的故事……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余默然道:“师兄,你不知道吗。”
丁书宝思索半晌,摇了摇头,道:“我若是知道,一定会有印象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默然有些失神,道:“没什么。”
丁书宝惊疑一眼,道:“不对,一定有什么。”
他想起茉莉花圃,便又想到柳小玲,似有些明悟,道:“你这些天,该不会一直在这里找那本书吧?”
余默然沉默不答。
丁书宝当他已是默认,叹口气道:“这都快两年了,师兄劝你,还是想开些吧,若是让师傅知道了,一定会骂你不思进取的。”
余默然只是漠漠的吃着饭。
……
若丁书宝不知道,那柳小玲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也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故事。
——
十月十六,又逢下元节后。午时。
琼楼。
陆子风一袭磊落儒衣,手持一柄长剑,大步踏进楼内,望见余默然,脸上一喜,道:“小石,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余默然闻声一喜,望定他,其笑淡淡,道:“小虎?你怎么来了。”
陆子风道:“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余默然似已忘记日子,道:“什么?”
陆子风道:“你可真行,这都能忘,今天可是咱俩入门的日子,到今天为止,咱俩到这儿已经整整五年了。”
余默然一愣,脸上强笑。
陆子风上前揽住他,道:“怎么样,是不是该喝两杯,庆祝一番?”
余默然听到喝酒,有些犹豫。
陆子架,替他答道:“当然是要庆祝一番了,丁师兄已经在玉食楼等着了,走走走,一起去吃饭。”
话落,把余默然推出琼楼。
陆子风又道:“听丁书宝师兄说,你不但学会了入门心法,还到琼楼来修学了,我开始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啊,你全好了?”
余默然不想说太多话解释,只“嗯”一声。
陆子风道:“我就说,先前一定是测试有误,不然,绝不会是那样的结果,他们还不相信,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怎样,还是我了解你吧?”
陆子风见他不搭话,又道:“你不高兴吗,那我可要替你高兴啦?”
余默然终于被他的话痨打败了,笑道:“白痴……”
陆子风见他已是真的在笑,十分高兴,道:“自从到这儿以后,我已经很少见到你笑了,知道你好了以后,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余默然没有说话,心中却十分感激他,人生能有他这样一个朋友,足矣。虽说有些话痨。
陆子风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有多高兴?”
余默然道:“你还是老样子,不问也知道。”
陆子风道:“你知道?那你说说看。”
余默然无奈道:“你一定又要说,高兴的,像和尚的木鱼,秋天的石榴——”
“合,不,拢,嘴!”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咯咯笑起。
余默然道:“这些天,怎么不见你来琼楼?”
陆子风道:“我在圣心三窍境界已经两年了三层的书,也都已读完了,再突破之前,很少会来琼楼的。”
……
两人说话间,已到梧桐别院。
玉食楼中。
丁书宝,唐玉柯,余默然,陆子风,四人再次同坐饮酒。
为避免上次教训,这次都很克制酒量。
尽管如此,饭后,已都是五分醉意。
散场之后。
余默然带着陆子风散步到茉莉花圃,来给花圃完浇水。
花正在凋谢。
陆子风也帮他浇水。
浇完水,两人在溪边休息。
陆子风道:“你打算替她照顾这些花到什么时候?”
余默然道:“不知道。”
陆子风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余默然道:“不知道。”
陆子风道:“为什么。”
余默然道:“她没说。”
陆子风道:“我实在是不明白,她既然决定不辞而别,为何还是没有放过你。”
余默然道:“是我不愿放弃,与她无关。”
陆子风道:“这天下,所有的诀别,都应该是最绝情的,像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才最教人难耐。”
余默然沉默许久,道:“我很好,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