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自然不愿做那掌柜,担不了责任,也不想操劳费心。
何况迟早,还是要走的。
那酒楼的老东家走了过来,拿了些账簿、地契。
对着杨怀瑾说道,“我这家酒楼位置虽偏了些,生意还是不错的。你瞧我这账簿上,记了不少来往商客,他们每隔几个月进货卖货,就来我这里小住。卖你八百两都亏不了你。”
杨怀瑾似模似样翻阅账簿,心里的小九九盘算了起来,“八百两,我看是不值当的。四百两,绰绰有余。”
老东家急了眼,“小后生,你可不能这样杀价啊!八百两少一两,今儿我都不卖你了。”
杨怀瑾轻笑道,“我虽是后辈,可我杨家经商也不是一两年了。酒楼生意嘛,哪有稳赚不赔的。我找上你之前,可都打听过了。你这么着急回老家,是因为你在此得罪了人,赔了不少银两。你这酒楼要是不易主,恐怕也难再经营,所以才想找人接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是对,可这杀价也太损了!老东家没料到,这公子年纪尚轻,心眼不少。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六百两,如何?成就立字据!”
杨怀瑾抚了抚衣衫,站起身来,“我才想起来件事,有人说你这楼里曾有个寡妇上过吊,哎呀—那就四百两也不值了。要是让我爹知道,我亏钱收了这么一家酒楼,定是要骂我的。我看还是算了--”
老东家差点气的要喷一口老血,这小崽子明里暗里就是嫌贵。“你这后生,真真精明!我老了,只想安度晚年,还是按你说的,四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
阿初在旁听得生楞:杨怀瑾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啊!将来承了杨府的家业,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奸商呢。不敢惹不敢惹。
谈妥这事后,两人就准备回去了。
阿初在街面上环顾着,方才来时遇上的那些都尉府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这么急,也许与周书的事情有干系。
是不是该去见见吴蓉呢?
阿初正想着这事,眼前忽然落下一串糖葫芦。
“吃吗?”
杨怀瑾手持着一根糖葫芦,在阿初眼前晃了晃。
“奴才不喜酸食。”
酸么?分明是甜的。杨怀瑾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挺好吃的,你也吃一口。”说着取下两颗就往阿初嘴里塞。
阿初的嘴巴被糖葫芦塞得鼓囊囊的,“公子—不用、不用了--”
不喜欢吃梨,也不喜欢吃糖葫芦。杨怀瑾心里默默记下了。
“小小奴才,嘴巴还刁,真不好养。”长腿一迈,回了府。
都尉府
延尉大人当着周御史与太师的面,立了三日破案的约,眼下焦头烂额。
派出去的人马,也没有回音。急得都没功夫泡茶了。
“报!大人。”
终于有一人回来了,“大人,有线索了。”
原来今日那队急匆匆的人马,是去了竹林。循着淮河,竟是找到了林中的茅屋。
查案的人,把茅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简单的陈设,没有久住的迹象。除了当初用来装周书的竹笼子,再无其他物证。
“大人,那是不是把太师府苏小姐抓来,盘问清楚?”
延尉大人心一凉,“那能叫抓吗?那叫请。你去找几个人,恭恭敬敬的把苏小姐请来喝喝茶。”
手下人问道,“大人,你不跟我们一道去吗?那可是太师府,我们几个喽啰去了,能请得动吗?”
延尉大人两眼一翻:本官还想多穿几年官袍呢!
都尉府的官兵真就去了太师府,苏眉称病卧在房内。那些属下站在门外没办法,只好把延尉大人搬了出来。
“得罪苏小姐了,可是我们延尉大人说了,苏小姐是人证,务必要跟我们走一趟的。”
等了好久,苏眉的丫鬟才开了门。
“我家小姐换身衣裳就随你们去。”
苏眉穿的特别素净,脸上也未施脂粉。“有劳几位带路了。”
苏眉被带回都尉府的时候,延尉大人候在了门口,一脸殷切的上前,
“苏小姐来了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下官是延尉,今日请小姐过来,只是了解一下那日的情形。苏小姐切莫担心啊。来人—看座上茶。”
苏眉手里捏了块丝绢,也不喝茶,就这么干坐着,心里谨记着苏旁说过的话—“不必隐瞒,如实相告。”
“那周书与我,确实毫无干系。大人,事到如今,我便直说了。那日我应约,与那周书同去了酒楼。可是那孟浪之徒,在茶中下药,想对我行非分之事。我只记得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我当时赶紧带着丫鬟,从后门走了。过了几日,周书的尸首就出现了,大人你是知道的。”
苏眉将事情始末坦然相告,时间地点一一对上,并无疑点。
这周书果然不是好东西啊!延尉大人有些同情的望着苏眉。看她神情自然,不像是有假话。
延尉大人也不想多留苏眉了,客客气气道,“下官明了了,此事下官绝不会到处声张,苏小姐放心,下官这就让人护送小姐回府。”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喝止,“慢着。”
进来的竟是周御史。今日还身着丧服,眼底红丝,眼袋沉重,想来必是没有睡好。
“苏小姐来了,本官也正好来找延尉大人,再坐会如何?”
周御史没了儿子,固然伤心,倒也没像御史夫人那般闹腾。他想着,到底是谁害了周书呢?为何要害呢?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