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水涂就迫不及待赶到宫中,向帝后二人说起此事。
原是极好的事情,可水扶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有种自家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说着说着,水涂便问:“林姑娘这样的功劳,父皇怎不下旨封赏?这样,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水扶心里十分郁闷:“皇儿素来不喜欢过问这些事情,今日竟愿意为这个女子进言,也是难得了。”因道:“本就没有不赏的道理,又是皇儿请功,不如皇儿替朕拿个章程如何?”
水涂问戴淳:“公公可知这前朝大臣若有此功绩,当有何赏赐?”
“奴才不知。”
后宫不得涉政,这可是送命题!
这个回答水涂也不意外,对水扶讨好道:“儿臣以为,此事也好解决,依旧例便是。”
水扶听得一头雾水,旧例,什么旧例?本朝有这个旧例么?
皇后若兮提醒他说:“陛下,可还记得当年的长公主?”
如此一说,水扶也想起了那个女人。
那是他的大姐,一个很美的女人。若不是她,便没有今日的他。早知道,他不是太子,也不是嫡皇子。
可是,依长公主的赏赐,是不是太高了,毕竟长公主是皇室中人,有些东西本该有的。若照此赏了,言官那里会不会有什么说辞?魏严可是让人头疼得紧。
“父皇金口玉言,该不会是要赖皮吧?”水涂试探道。
水扶顿时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有这样做儿子的吗?怎么老想着坑老子!
他瞪着自家儿子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水涂嘻嘻道:“父皇过奖了。”
水扶再瞪他:“你以为朕是在夸你?”
水涂故作惊讶道:“难道不是么?”
“是!”水扶几乎咬着牙从嘴里蹦出来这个字。
若兮掩面而笑。
看这父子俩斗嘴还挺有意思的。
“罢了,就依你吧。但你给我捅出来这个篓子,也要把言官的最给我堵住。”最后还是水扶退让,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准了。
水涂嘿嘿一笑:“父皇担心赏赐太多,大臣们有意见?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忧心。民心似水啊。”
水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这个儿砸真的不叫人省心,这么多年的帝王心术都白教了!
若兮轻咳一声:“三儿也不要为难你父皇了,这样,我替你们出个主意,折中吧。多赏些银钱,再封个县主也就是了。”
水涂:“母后,儿臣以为不妥。”
若兮眉头皱了皱,道:“不妥,哪里不妥?”
“林灵姑娘应当不缺钱花。”
“你逗本宫呢?”
“她开了个烧烤店,儿臣还欠她两万两银子”
提到这两万两银子,水扶又一阵伤心,这可是两万两啊,当年他整修皇宫所耗费的银子,那也不到一万两!
“滚滚滚,立刻给朕滚!”一想到这儿,水扶便没了心情再和他说下去。
水涂听了,当即就躺在了地上,准备滚出去。
水扶忙叫人拦着他,道:“堂堂皇子,成何体统!”
“不是您叫孩儿滚出去的吗,父皇。”水涂笑着说。
水扶被他气笑了,笑骂道:“逆子,起来,给朕走出去!”刚才那一瞬间,水扶的脸仿佛黑成了锅底色。若真让水涂这样滚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可是父皇说的,那儿臣可就走了。”
“快走!”水扶几乎吼了出来。
水涂笑笑,转身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他走后,若兮给水扶顺气,道:“你也是,和孩子计较什么?”
“孩子?他是朕的皇儿,是大北朝的皇子,这么多年的饱学之士的教授都教到哪里去了?”水扶越想越来气。
若兮笑笑说:“许是跟着臣妾来了吧。臣妾也不喜欢这些虚的。”
水扶闻言沉默,好一会儿后,拍拍若兮的手,道:“皇后,这些年,苦了你了。”
若兮道:“若兮不苦,都是为了这大北朝。”
水扶默默看着旁边的挚爱。他曾经许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到底是他食言了。
但若兮看来又是一种想法,深宫后院的女人没几个是幸福的,她自决定嫁入皇家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少之又少的例外之一。
水扶眼波荡漾:“朕若立三儿为太子”
“陛下!”若兮打断他道:“立储乃国之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水扶叹道:“是朕对不起你们。”
“没什么。”若兮道,“涂儿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大臣们有些微词亦是应该的。”
“可是皇子们都大了啊。”
“陛下定是心里有打算的,依臣妾说,陛下乃一国之君,在这件事情上无须顾虑什么。”
若兮的话,水扶听着非常舒服。
不错,他是有打算,什么立嫡立长都不如立贤立能!
见水扶顺了毛,若兮又道:“涂儿说的那林姑娘,我也很是钦佩,想来又是一位毒医仙似的女中豪杰,陛下应也有自己的考量才是。”
水扶笑了一声,这样的人物他怎么错过?虽然这女儿身有些不好办,而且又是生养过的,但是这又能怎样,只要她有足够的能耐,他就顶着压力让她进皇家的门,甚至两个孩子也可以给个身份。至于林灵想不想,这个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看到水扶脸上表情的变化,若兮眉头愈发皱起。水扶便问:“皇后想到何事,怎不开心?”
若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