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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领导桌上的董天河,赶紧跑过来问:亦真,怎么了?
那个残废窝在轮椅里乱跳,指着自己的婚纱说:爸你看看,这个贱人故意让我出丑,都把我婚纱弄脏了!
董天河一皱眉,狠狠瞪了董亦舒一眼,又说:行了,赶紧带你姐姐,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我顿时一捏拳头,咬牙低沉地说:亦舒脑袋流血了,她姐姐砸的!
而那个董天河,却完全拿我的话当空气,甚至看都不看我,还是对董亦舒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我再次咬牙切齿,死死捏着拳头说:亦舒的脑袋流血了,你看不见吗?哪个重要?
这次他转过了头,用一种轻蔑到极致的眼神,微微扫了我一下,又拽着董亦舒说:赶紧给你姐姐洗一下,我不想说第三遍!
说完他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我一下;而董亦舒的脸色早已煞白,那握着轮椅的手,都鼓出了青筋。
我相信她反抗了,刚才的那一刹那,她就在用沉默来反抗;可是她的反抗,就如我的存在一样,完全被忽视了……
后来她收起那一丝倔强,面无表情地推着轮椅,沿着前门往卫生间里走;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那天她穿了件红色裙子,挺朴素;这可能是董家有意安排的吧,生怕这个妹妹,抢了新娘姐姐的风头。
血从她的长发,沿着耳根浸湿了红裙,裙子是红色的,血也是红色的,不仔细看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她受了伤,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个时候,吕伯生又趴在我耳边,狠厉地笑着说:被无视了吧?你这种小人物,就不要出风头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捏着拳头,猛地转身瞪着他;“够了!”兴华的齐总,用力按住我肩膀说:他说的没错,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能管的。
听到这话,我捏着酒杯,猛地把杯里的红酒,灌进了肚子里;或许我不该管,可我和董亦舒认识了,知道了她那么多悲哀的往事,我就得管!但有一点齐总说的没错,我管不了,我甚至都相信,董天河都不会因为刚才我顶撞他,而报复我;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正眼瞧我,或许我连个屁都不是。
一杯酒下肚,我站起来说:你们继续,我去趟卫生间。
其实我只是想独处一会儿,抽根烟静一静;因为刚才的一幕,董亦舒的悲哀,让我心痛!
我出来点着烟,刚吸了一口,不远处的地方,就传来了董亦真的尖叫: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想让我出丑!你等着,这事儿没完,回家我再收拾你!
我赶紧走过去,看到她们姐妹俩,正在卫生间外的洗手池前,清洗婚纱上的红酒。
不管董亦真再怎么骂,鬼狐狼嚎,董亦舒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湿着手,一遍一遍擦着婚纱。
除了在驾校之外,我每次见她,都看到她推着个轮椅;那轮椅上的人,就像只厉鬼一样,缠着她、压着她,扭曲着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