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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光里,我想看着父亲快乐,看着他笑,好好陪他老人家。所以在回家的旅途中,我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决不能让父亲看出有什么端倪。
从市里机场出来后,我发现家乡又发生了巨变,楼更高了,车更多了,人们的打扮也越来越时髦了。
记得小时候,从市里通往家乡的路,只有一条窄窄的水泥道;现在交通早已四通八达,农田越来越少,高楼大厦却鳞次栉比。
两个小时后,我到了我们村的村口,村里还是老样子,青石板铺路,标志性的拱桥,桥下是清澈的流水,岸边依旧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拿棍子捶打着衣裳。
在这个春的季节里,大树披上了绿衣,小鸟在林间喧闹,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结婚,远远地我还听到了戏台那边,唱戏的声音。
穿过小桥,踏着石板路,我来到了这个久违的家里;只是推开商店们,我没看到父亲,却看到了村东的刘婶,正站在柜台前卖东西。
刘婶也是个苦命的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她家大闺女为了救妹妹,被河水淹聋了耳朵,后来又种地挣钱,供妹妹上学的那家。
在我很,刘婶的老公不正干,好赌;后来跟一帮赌徒去了城里,被人给砍死了;有人说是赌钱出老千,有人说是得罪了黑社会,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人最后是死了。
还好刘婶的大闺女争气,小小年纪在地里干活,顶的上一个大老爷们;刘婶人也很好,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这么多年,刘婶从来没闹过一句绯闻;倒是村里不少人,都夸她两个女儿争气,一个是务农好手,一个考了师范大学。
见我从门口进来,刘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有些慌张地问:“你…你是俊俊吧?!我的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村里,来什么大人物了。”一边说,她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有礼貌的问:刘婶,您怎么在这儿?我爸呢?
她不大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扭捏道:你爸忙着做饭,正好我闲着,就帮他看一下店。
“哦,那麻烦您了!”我赶紧一笑,刘婶儿人忠厚、老实,这在村里都是公认的。
穿过前面的商店,我一进院儿里,就看到父亲正在杀鱼;他蹲在井台前,嘴里叼着烟,旁边摆着收音机,里面放着评戏,他还时不时地跟着哼两句;整个人的精神很不错,红光满面的。
“爸,瞅你这高兴劲儿,恐怕是要大喜啊!”我拉着箱子,笑着走过去说。
一听我的声音,他手里的鱼,啪嗒掉进了盆里;接着他站起身,忙不迭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看着我说:“你个臭小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完他又往我身后瞅了瞅,皱眉问:玲玲呢?还有,你胳膊是怎么回事?
我笑着给他递了根烟说:“玲玲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我这个胳膊是工伤,干活不小心弄得,没什么大碍;正好我趁着养伤的时间,回家来看看。”给他点上火,我赶紧岔开话题问:爸,刘婶儿是怎么回事?别瞒我!
见我提这茬,他急得挠头说:哎!都怪你二婶儿,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就应该拉她到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