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里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又逢恩乐山下南洒乡(镇)一个赶集的日子。一大早,凉风习习,雾霭蒙胧。从四周嶙峋高耸的山林间,传来几声哀婉悠长的兽嚎和鸟鸣。
南洒街是当地方园百里最热闹的街子。只见南来北往的傣族、彝族、哈尼族、白族等少数民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些挑着粮食;有些背着蔬菜;有些背着鸡、鸭、鹅等家禽;有些赶着牛、羊、马等牲畜;有些挑着簸箕、筛子、粪箕、土锅等等纷纷向街子走来。接着从磨黑,按板井等地驮着盐巴、烟土、茶叶、兽皮等货物归来的马帮也纷纷来到街子上,准备赶早进行买卖交易。街子上,早已挤满了赶集的人。两边地摊、货架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有卖药耍蛇的;有卖野味兽皮的;有卖茶叶、烟草的;有卖野菜、山果的;有训狗、猴杂耍的;有男、女进行杂技、比武卖艺的……;甚至还有卖儿卖女(被卖儿女身上插着草标),讨钱的。
这时,从南原村来的普天寿和南洒保长陶子美的侄子陶二一起从恩乐街汤锅铺端来一盆牛肉汤锅来到南洒街挑着一面“望江楼”招旗的草屋酒店里。汤锅支到桌上后,陶二、普天寿又请店小二白恳和助手阿芝准备了几样小菜及本地出产的土锅酒。两人走上酒楼,请正在房间里酣睡,做着春梦的三公子李荣宾下来喝酒。
陶二和普天寿都知道,三公子连续两天两夜没吃没喝的豪赌,虽然最后大赢两把翻回了本,还赚了不少,但昨天天刚亮才回到酒店。是他们俩和阿芝一起照顾他睡下,至傍晚起来才胡乱吃了些饭又睡下了,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不过,三公子李荣宾的表弟普天寿和好友陶二只知道他睡了一天一夜,却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秘密的事情。原来,三公子因为熬夜从早上一直睡至晚上,起来后吃了点菜喝了些酒又一次倒在床上。早已爱上三公子的阿芝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她看着睡在床上的三公子眉清目秀,潇洒倜傥十分喜爱,禁不住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伏在他身边睡着了。至夜间,李荣宾醒来时,发现阿芝伏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第一次在灯光下近距离地审视着这位美丽的“彝家”姑娘,她不仅长得苗条美丽,楚楚动人,而且温柔善良,会体贴人。特别是看到她那一对隆起的胸乳,似乎不安分地露在衬衣外面时,心里便象揣进了兔子一般操动不安起来。他禁不住抻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三公子动了感情,轻轻起来将她抱起平趟在自己的床上。沉醉于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看着她那轮角分明的美丽的体态按奈不住吻了她,又轻轻脱开了她的衣裤……
第二天早上,听到有人敲门,他便穿上袍子走出房间。看到站在门前的表弟普天寿和好友陶二,假装怨怒地说:“你两个鬼仔子吵啥,弄得我连觉都睡不好!”“表哥!”普天寿讨好地说:“你闻闻有啥香气没有?”“阿芝还给咱们做了不少好菜呢。”陶二也补充说。三公子伸长脖子嗅了嗅说:“嗯,是一股牛汤锅味道。不过,你们不会是去路边弄了些死牛烂马来糊弄我吧。”三公子故意开了个玩笑。“三哥,”陶二有些不满地说:“平时我要你到我家喝酒你老说我家在梦源地界,太远不愿去;今天和天寿兄从梦源的恩乐街端了汤锅来锦平南洒街敬俸你,走了两个县的路程,你又说我们弄了些死牛烂马。这不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吗?”“你小子就是爱钻牛角尖!”三公子拍了一下陶二的脑门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知道在咱们锦平县南洒街去你们梦源县恩乐街只隔着一条南恩河,屁股长一段路,你就吹吧,什么走了两个县。你是自己嘴馋怕汤锅冷了不好吃来催我的吧。”李荣宾说完举起巴掌做出要打的架式,吓得两个人赶快转身下楼去了。
确实是这样,那个年代的南恩河以北的恩乐街由梦源县的恩乐乡管辖,而南恩河以南的南洒街则由锦平县的南洒乡管辖。恩乐街很小,只有五、六户人家,而南洒街则有30多户人家。
这些人除了西牛岭的李国宝(李荣宾父亲),上四团团总-诺租村杨汝春,老厂乡李昆,哈革底陈子凯等几家富户不仅在这条街边上有庄园,而且老家还有土地和房产外,其他多数的人家都没有土地和房产。他们只是在此盖些简单的草房铺面,以出租房屋、摆摊做小买卖为生。
三公子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下,才感到确实有些饿了。他走下酒楼来到店内。阿芝见到三公子,想到昨晚上的事,激动得脸一下绯红起来,但她仍装作没事一样转身去东面灶屋中给他端来一盆洗脸水。她含情脉脉地看了三公子一眼微笑说:“三公子,请你洗脸!”三公子也含情地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墩下身去盆里捧些水,哗啦、哗啦胡乱抹了几把脸,然后接过阿芝递给自己的毛巾揩了一下脸和手便转身坐到桌子边上来。只见充满香气的饭桌中间放着一大盆帽着热气的牛肉汤锅,牛汤锅周围还支着几盘炒牛干巴、麻辣牛肚、腌肉炖刺包菜等几样好菜。坐在对面的普天寿看了这么多好菜,想动筷子,但想到自己兜里没钱并将筷子收回来,望着三公子说:“表哥,这么多好菜,一定很贵吧,我、我赌亏了,还是你付钱吧!”
三公子听了他的话,用筷子去他头上敲了一下,假装嗔怒地说:“你真是个小气鬼,还没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