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北海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戴甜恬其实就站在戴北海的身后。
戴北海惊慌失措地问她：“你不是上楼休息了么？”
戴甜恬的声音都有些失真了：“忽然想起的我的手机落在沙发上了。”
沙发上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有一半被枕头压住了。
“哦。”
戴北海嘴里应着，弯腰把手机拿了出来，然后递给戴甜恬。
“不早了，去休息吧。”
戴北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想戴甜恬能赶紧离开这个空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您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戴甜恬接过了手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这个爱自己的爸爸，是打算利用自己和杜清风的订婚来让杜柏来帮他。
可是，他不是说，主要还是自己喜欢吗？
可是，他不是最爱自己的吗？
戴北海沉重地点了点头，坐回到了沙发上：“你都听到了？”
“嗯。”
“你听我解释，我是不想让我的事情，破坏了你和杜清风的关系，你很喜欢他的，不是吗？我看得出来。”
戴甜恬冷静地坐到沙发的一旁，只是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听不出任何的感激，好像也没有什么怨气。
她早该知道她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总是心存一丝侥幸。如果他们能更穷一点，或者更有钱一点，那么是不是就能更自由一点？
戴甜恬坐在沙发上，忽然笑了出来。
还好，对方刚好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笑什么？”
戴北海问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而已。”
戴甜恬如实回答，她知道现在也不该是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她接着说：“我明天试着问问清风，看他能不能帮忙。”
既然爸爸已经打了这个电话，那杜清风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戴甜恬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的消息。
手机里映出一张落寞的脸来。
就在两人都沉默这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戴甜恬紧张地问：“是他吗？”
戴北海表情凝重，摇了摇头，接通了电话：“喂——小陆？您好您好……嗯？什么？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谢谢……”
“怎么了？”
戴甜恬紧张地问。
戴北海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缓了好久，脑袋里全是刚才听到的声音。
“戴老板……我们白主任已经掌握了你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听说是拿到了你们的账本……账本的这东西，怎么会到别人手里呢？……不不不，我也只是听说……明天应该就会到你们那里去了……不客气，您提前知道，也好做个准备……”
账本……偷漏税……
他们怎么会有账本呢，戴北海想不明白。
这世上偷税漏税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又会偏偏只盯上他们一家。
也不一定……也许只是空穴来风，他们未必也会有确实的证据。
这个小陆曾经在戴北海的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总是白天上班，晚上看书，说是为了考试。
没想到后来真的考上了公务员。
现在这个时候给他打个电话过来，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
戴北海叹了一口气，给财务室的老陈打了个电话：“老陈……”
陈松被吓了一跳，大晚上接到电话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戴总。”
“咱们的账本一直是你在做，是吧？”
“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我怎么听说别人拿到了我们的账本？”
陈松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戴总，咱们的账本怎么会到别人手里呢？戴总这意思是我拿给别人的了？”
戴北海有些烦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陈松说：“戴总您放心，就算这个账本到了别人手里，也不会有问题的。”
也是，谁犯罪还会留下证据。
戴北海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这才把电话挂掉了。
戴甜恬在旁边，都听到了耳朵里。她也猜得**不离十了。
“严重吗？”
戴北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
“需要我做什么？”
戴北海给戴甜恬一个宽慰的笑容：“先去睡一觉吧，明天才能美美地去见你的杜清风。”
戴甜恬知道爸爸不会对自己多说什么了，拿着手机上了楼。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夜。
……
萧辰宇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瑾站在窗前，看着脚下的夜景。
他时不时地会看一下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如剪影一般落在他的眸子里。
瑾也很少这样站在窗前，确切地说，他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站在这里看a城，是这样的风景。
沙发处传来一个声音：“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萧辰宇这责怪瑾，为什么要那么快给白主任打电话。
他明明说过的，不用太着急的。
瑾也毫不示弱：“给出账本的时候，你就说了不着急，后来你又说不着急，现在还是不着急。这件事情为什么要一推再推？”
萧辰宇叹了一口气。
瑾握着拳头，如果他心软了，那就只能由自己来推他一把。
“你变了。”
瑾的声音有些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