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心中难忍,却不得不忍,在这蛮荒岁月,女人的命运原本如此。
好不容易到了泺地,此处山清水秀,倒也不失为一个踏春胜地。
鲁公姬允携夫人以王族仪礼在泺地的一处祭天高台上会面。
齐公在齐国礼仪官等簇拥下与鲁公众人相面而立。
当着众人面,叶舒并未正眼相看齐公姜诸儿,姜诸儿却早已经暗自偷瞟了她好几眼,见她没有丝毫回应,心中不免黯然。
不远处,世子公孙无知假扮了寻常官员深情凝望。而鲁国君夫人却并未发现来自人群中的那一抹深情。
秦月和婢女站在人群中,不远处是世子公孙无知。
一番繁琐的礼仪结束后,叶舒回到自己的临时居住稍事休息。
却有人前来。
夭夭听命将那人领进来,叶舒一见,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起身道:“故人相见,缘何不喜?”
那人却淡然一笑,躬身道:“夫人言重了,小民哪里敢当?”
“上回一别,也不知仲弟如何了?今日一见,果然已是显山露水了!”叶舒不住赞叹,想起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管仲,她不禁更加佩服眼前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
“此番前来,也是小弟特来感谢夫人的引荐之恩。当初,夫人要荐我于当今君上,君上没瞧上我,后来,跟着公子纠,倒也很不错,公子很是赏识在下。”那管仲道。
“不必言谢,仲弟等着吧,有你的好日子。”叶舒高兴地说。
随即,叶舒问及齐国现状,管仲却是面有难色,言辞闪烁道:“齐国,新君继位以来,意气奋发,不断攻占,呃……只是,只是……”
“仲弟不必在意我与齐君的兄妹之情,但说无妨。”叶舒大致清楚继位后的这位齐君大概是让齐国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唉,夫人不知,君上这些年来,性情大变,与当初做太子的时候完全不同。引得朝臣连连不满,一言难尽,小民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管仲结束了这个话题。
叶舒听了,很识相地扯开话题,继续问:“有一事,寡小君想要帮帮一个故人,但毕竟是深闺妇人,总有些爱莫能助,想请问仲弟有什么高见!”
“不敢当,夫人但讲无妨!小民定竭尽全力。”管仲抱拳道。
“仲弟应该是知道郑国新君姬忽的吧?”
“夫人想帮的人不会是他吧?”管仲有些难以相信,不禁问。
叶舒面有难色,世人皆知当初那姬忽拒绝迎娶齐国公主,性情高傲的公主必然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如今,这位公主竟想帮他。
叶舒点了点头。
“哦!”管仲落实后,心中感慨万千,道:“公主真是古道热肠,丝毫不计前嫌,让管某深感佩服。只是,郑国近些年来朝政动荡,两公子争位,实在棘手的很。”管仲皱眉道。
“依你看,当初姬忽帮助齐国打退北戎,齐国有没有可能帮助他呢?”
“哈哈哈,夫人心思单纯,国与国哪有帮助不帮助之说,只不过都是利益交涉罢了。当初郑国小霸,齐、郑两国是相互结交罢了。如今,郑国局势动荡,大不如前,朝政由祭仲一手把持,纵然齐国要帮,那也是帮郑国,而不是姬忽,况那姬忽当初忤逆我先君提亲,也是一桩让人记挂的旧账。所以,依小民愚见,齐助姬忽应该是不可能的。”管仲认真分析完,叶舒叹了口气,可叹这命运之石上的镌刻竟真是无法改变的吗?
“那鲁国有可能相帮吗?”叶舒不死心,又问。
“这,夫人何不请问鲁君呢?”管仲难言。
“仲弟不知,鲁君极爱多心,不知怎的知道了当初寡小君与郑国公子姬忽差点结成姻亲的这桩事,心下忌讳的很,寡小君想着有没有可能曲线救郑的可能呢?”
“夫人一心想救郑国新君,可知,但凡世上人,一意孤行,必然断绝后路。那姬忽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身为君位继承人,过于正直,定然不得人心,埋下祸端。小民听说一件小事。当初郑国公子为首助齐伐北戎凯旋后,齐国犒赏诸侯,请鲁国大夫安排次序,鲁国大夫重古礼,按诸侯爵位班次,将已为小霸的郑国放在了后面,郑国公子姬忽勃然大怒,前些年,还曾攻鲁。”
叶舒一听这事,心中再也没有指望了,果然如管仲所言,这郑国公子姬忽的确是自绝后路啊!
“还有一个因素,与姬忽争位的公子突,其母为宋国贵族,上次姬忽为君被驱逐就是宋国相帮,而姬忽却没有一个强大的后援。如此看来,姬忽公子真的是错失良机啊!”管仲又补充道。
叶舒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管仲说的错失良机,便是多年前拒绝了齐国提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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