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面色沉凝,见了和悦二人,神色略缓,温言开口:“这是四福晋身边的孙嬷嬷。”
和悦与妍悦面面相觑,满脑问号,四福晋?
虽不明白四福晋身边的人为何会来此,依旧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孙嬷嬷吉祥。”
那孙嬷嬷忙侧身让到一边,回了一礼,瞅了眼面前如春花秋月般的和悦和妍悦,笑容满面:“可真是两个可人儿,夫人果真教导有方。”
不知为何,和悦隐隐觉得最后几个字略重了些,似乎意有所指,面前的孙嬷嬷虽是笑着,和悦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奇了怪了,自己家并未与四福晋有过任何交集,四福晋却不仅派了人拜访,还透着几分来者不善啊。
莫非是阿玛朝堂上得罪了四贝勒?这可坏了,听说这位四贝勒极为小心眼记仇,这可是未来的皇帝,阿玛被这位爷惦记上了,焉有好果子吃?
和悦暗暗着急。
“嬷嬷过誉了,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不知四福晋见臣妇与小女有何事?”伊尔根觉罗氏带着笑,试探着问。
原来是要见她们母女三人啊,和悦提起的心放下些许,不过,自己家与四福晋一向无来往,突然要见她们难免奇怪了些。
妍悦睁大了眼睛,看看额娘,又看看孙嬷嬷,满脸不解。
“福晋听说贵府上的两位格格聪明伶俐,我们福晋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才想着见一见两位格格,并无他意。”孙嬷嬷一脸笑意,此话却让伊尔根觉罗氏陷入了沉思,一颗心七上八下,看向两个女儿的目光也满是担忧。
小七尚在稚龄,不足为虑,小六虽也年纪不大,三年后选秀也该进宫了,如今四贝勒正值弱冠,府上女人只寥寥几人,莫不是四福晋有意为四贝勒后院物色女人?
无论如何,四福晋相邀,不可拒绝,只得在心里暗叹了声,微笑着答:“臣妇这便准备一番带小女过府,还请嬷嬷稍待。”
孙嬷嬷微笑恭敬颔首:“夫人请便。”
伊尔根觉罗氏温言示意两个女儿:“你们且回去准备一番,这就跟额娘出府。”
和悦与妍悦乖巧应了,退了下去。
出了正院,妍悦摸着下巴,不明所以:“七妹,你说四福晋请我们过去做什么?”
和悦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或许只是请我们过去说说话呢。”
妍悦瞧着和悦满不在乎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个小孩子,万事不关心,想那四福晋与我们府上一向无交集,这会儿却邀我们过府,如何能不奇怪?不过听闻四福晋在众皇子福晋当中最是贤惠温良,四贝勒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我还真是好奇这位四福晋如何与四贝勒相处的,有没有被这位冷面四爷给吓到了。”
“哪有六姐说的那样可怕?再不近人情那也只是针对外人吧,对自己的妻子哪能像外面那样,必定是相敬如宾了。”
和悦是记得历史上的孝敬宪皇后是个贤后,雍正虽然为人冷漠刻薄,与嫡妻的关系却很好,即便孝敬宪皇后一生无嫡子,却稳坐中宫之位,孝敬宪皇后死后,雍正在位期间也再未有其他皇后。
“你这话倒也对啊,想阿玛在外面何等威风,在额娘面前还不是乖的像只兔子。”妍悦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和悦无语,那怎能一样?阿玛充其量也就是只纸老虎,那位可不是一般的残暴,能够在惨烈的夺嫡之争当中脱颖而出,又岂是什么良善之辈。
当然了,似阿玛这般一生敬爱额娘,对其他女人置之不理的能有几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人匆匆换了一身衣裳,便回到正院,与伊尔根觉罗氏出了正院,在二门里上了马车,一路出府往四贝勒府去了。
从四贝勒府侧门进了府,和悦与妍悦紧紧地跟在伊尔根觉罗氏两侧,目不斜视,一路随前面的孙嬷嬷往后宅行去。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四贝勒府比侍郎府要大上许多,却并无想象中的雕梁画栋,只花木繁多,浓荫密布,清凉中处处透着典雅庄重。
大约走了两刻钟,额头上微微出了汗,才到了后宅女主人居住的正院,孙嬷嬷请他们稍候,便掀开湘妃竹帘进去通传了。
不一时,一个着银灰色坎肩,模样俏丽的丫鬟出了来,笑吟吟地请她们进去:“夫人与两位格格请。”
伊尔根觉罗氏微颔首,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进了正房堂屋,向坐于正前方扶手椅上的年轻贵妇福身行礼:“臣妇见过四福晋,四福晋万福金安。”
“臣女请四福晋安。”和悦与妍悦也跟着屈膝行礼。
“快快请起。”四福晋笑着放下茶盅,起身亲自扶了伊尔根觉罗氏,和悦与妍悦也随之直起了身。
“夫人请坐。”四福晋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端了锦杌。
伊尔根觉罗氏道了谢,在四福晋下首左侧的位置上坐了半个位子,和悦与妍悦落后伊尔根觉罗氏坐了。
丫鬟们上了茶,四福晋重新落座,打量了妍悦与和悦一番,笑盈盈地开口:“贵府的两个格格果真是水灵的紧,真是让人瞧着万分喜爱。”
“四福晋过誉了。”伊尔根觉罗氏微笑着谦逊了一句。
“听闻夫人的前几个女儿皆已出嫁,只有最小的两个女儿依旧待字闺中,想必也是万分疼爱,如珠似宝,若是我也有如此懂事又漂亮的女儿,也当如夫人般不舍。”四福晋抿嘴笑着,十分亲切。
伊尔根觉罗氏听到“待字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