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叶槐是被窗外的雨给拍醒的。
她的床铺就在窗户旁边,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得太沉了,半边床塌都变得湿漉漉,摸索着手机去查课程表,要是没有必修课就今天就抱着被子去洗衣间烘干,屏幕解锁后,四条信息弹出。
第一条是凌晨一点的:你睡了吗?我的心好乱,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然后是凌晨两点半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是你的老师却对你做出这种事情,但我也是会受伤的,你应该告诉我事实。
第三条两点四十五发来:我不是在责怪你,你睡吧,晚安,亲爱的。
最后一条是六点半:我觉得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和他分手吧,我等你。
叶槐:“……”
作什么妖呢?
她坐在潮湿的被子里浑身都难受,于是打算一会再联系他,先扛着被子去烘干,早上人很少,宿舍大楼里的一楼只有个穿黑衣服、戴着帽子把头深深埋在手臂里的人,他或者她坐在洗衣间外面的椅子上,她把伞挂在那人对面的椅子上,再出来却发现伞不见了。
被偷了?
叶槐看眼外面,雨已经停了。
看来烘干时隐约感到的视线真的是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在看自己,没想到学校里的小偷这么明目张胆,她想。
刚回宿舍,睡她上铺的舍友就迷迷瞪瞪地告诉她:“你的手机响半天了。”
她拿起一看,还是欧景江发来的:
此外,他还打了六通电话。
叶槐心说这人自己就能演个小剧场了,都说什么东西呢:
不到十秒,手机震动:
网络的那一面。
将信息发布过去的欧江景,含笑摸着屏幕上对方对话框的头像,好像她就在自己面前一样。
有喜欢他的女同事搭话:“欧教授,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迅速按黑手机,放回口袋里,笑着说道:“今天早上下雨了,你被浇了吗?”
“可不是,突然就下暴雨了,门口的那把浅蓝色的伞是欧教授的?”
欧景江点头,顿了下,他说道:“我女朋友给我的。”
女同事干笑两声,挎包里原本给他带的饭团感觉怎么也拿不出手了,多聊两句,匆匆离开。
欧江景待人离开后,把外面晾的雨伞拿回办公室,抽纸巾擦干上面的雨水,想起今早的偶遇,心情好的哼了段小曲,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她。
昨晚他无法入眠,于是便从值班室老师那里进了女生宿舍大楼,原本是想上楼和她对峙的,又觉得大半夜自己一个男老师敲门不合适,发短信也不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一楼大厅晃了多长时间,腿酸地呆坐在椅子上,心想叶槐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谈恋爱,要是自己点破后,关系断裂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叶槐有没有男朋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想要对方的身体而已,可他的心却疼的快碎了。
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何时爱上叶槐的,想来,应该是上个月的一次会面。
那天学校来了地位很高的上层领导,酒桌从十点一直喝到下午五点,散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都是虚的,迷糊中好像给叶槐打了个电话,当时说了什么现在已记不清,可能就是想要听听对方的声音而已,后来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醒来后,他浑身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沾染酒气和香烟的臭衣服换成干净的浴袍,连头都没有宿醉后的剧烈疼痛。
门从外打开,叶槐拎着粥和包子,对他说道:“起来就吃点东西吧,海鲜粥行吗?”
“我很喜欢吃。”欧江景抱着碗,感觉这是一场梦,只是简简单单的早餐,却恰恰好戳到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他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婚,从此再没有人关心过他是好还是坏,他害怕半夜开门回家,客厅却一片漆黑的寂寞,想养狗又怕生命的代价太沉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谈女友,他的女友一任接一任,每一任都会带给他短暂的温馨后,撕破他的幻想。
一晃眼,年龄已快过半,他却依然孑然一人。
不知觉见,他舀粥的动作越来越慢,一双筷子夹着小笼包放他勺子上,冷淡道:“吃。”
欧江景抬头,说道:“我想亲亲你。”
叶槐很干脆的按着他的后脑勺给他一个比想象中更美好的吻。
那时他并没有说他爱她,而是在想,如果叶槐今年大四就好了,他可以在校外租一套房子,两个人住在一起。
……
痛苦的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种种,欧江景没有在意天空已渐渐泛白。
雨淅淅沥沥的落,他听着,没有抬头,他心想叶槐应该已经醒来了,好想见她一面,好想好想——杨书怀除了年轻,哪里比得过自己?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欧江景紧张地浑身都绷紧了,他感觉自己比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都要冲动,心中涌起浓浓的悔意,他今年三十六岁,比叶槐足足大了一半,拿什么把她抢过来……想是这么想,他的耳朵却支起,听着叶槐缓步走到他面前,停了几秒钟,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
欧江景浑身的力气都散光。
他茫然的想,难道叶槐厌恶自己到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吗?
他卡里还有很多钱,可以给她买手机、买包、买衣服,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他深深的后悔了,他不想真的离开叶槐,他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已放在她的手掌里,拿不回来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猛地从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