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帝叶还在盘旋不息,时空影像中的天地大战场面还在继续。
女娲扑倒在蛮阳帝化作沙尘的地方,蛮阳帝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堆金色沙尘,还保留着蛮阳帝的印迹。
“蛮!蛮!蛮!”女娲连喊三声,她本来想要用手将蛮阳帝抱起,可是却望着这些沙石不知道如何入手的好,她以前总觉得对蛮阳帝也只是对普通的别的神祇那般亲近,但当蛮阳帝的头颅被砍断,身体化作沙尘堆在地上时,她才发现她对蛮阳帝的感情并不如此。
她的心随着蛮阳帝的离去而空空落落,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突然一下子压在了她单薄的脊梁上。
她才从天酒苏摩中清醒不久,尚不知道蛮阳帝为了实现她的想法平息这场战斗,曾代他出使天界劝和金乌帝,并被金乌帝用苏摩酒所害。
虽然蛮阳帝被金乌帝所杀时,金乌帝的战术与道力确实厉害,但如果不是因为蛮阳帝出使天界饮下苏摩酒实力有损,整个战局不一定会如此结束,蛮阳帝也不一定会被金乌帝击杀。
如果女娲若是知道,她也许会后悔对蛮阳帝提及有关自己想去天界出使之事,并更加为蛮阳帝的消失而感受痛心。
很快,连堆在地上的那些金色沙尘也在女娲的面前开始消失,它们渗入土地之中,像水融入水,像胶泥融入融泥,不仅是空间中的颗粒,连沙尘中那些属于蛮阳帝的金色灵气,也全都渗入到了土地之中,成为了土壤的一部分。
女娲下意识地抓起越来越少的一捧沙尘,结果她所抓的最后一捧沙尘,也从她的手中瞬间消失了,从此那个守候了她九千年的蛮阳帝,也许将不会再有任何的痕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娲望着连最后一捧沙尘都没能抓住的双手泪留满面,她很想扑倒在蛮阳帝消失的地方痛哭流涕,但如今整个天地间的大战还在继续,她还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阻止这场战斗。
她抬起头来,站直身体朝着天地四方极目而望。
最远的海界因为没有了主人海神的照管,已经化作了一片萧条的地域。
她以前所镇守的孕育星泽和海界也差不多,同样处于无人照管的状态,那些不能再长大的星辰已经离开,孕育星泽空空如也。
天地两界的东面,祝融燃烧身魂后所化作的万度高温烈火,还在烧得大地与天空砰砰作响,那强烈的火光,恍如不可能再被扑灭。
天地两界的北面,狂神与雷神还在战斗,天板中掉下的炽烈裂片,化作陨石由上往下砸杀生灵,若无外力干扰,狂神与雷神的战斗也一定会是不灭不休。
天地两界的南面,风神所率领的残兵与七彩神女所率领的残兵还在作着生死的搏杀,两边的兵将都已损逾大半,剩下者都不足五千之数。
天地两界的西面,马头琴的悠扬声与阴皇钟的嗡嗡声还在激烈碰撞,两种声音在巨大的由天地两股阴力所涅生出来的黑洞中尖锐刺耳,让人感觉耳膜欲裂。
两界神族还在拼死苦斗,到这个时候,不论是地神也好,天神也罢,都不再有任何的战术,有的只是本能地拼杀,你剑刺过来,我刀便杀过去。
这就是天地大战,到此时,恐怕没有哪一位神族或生灵,还眷恋着这一场恐怖的战争,唯有那个凶戾的太阳似乎很欢悦,它又开始飞射向众多死去的神族尸体,释放出强横的吞噬能力,先将死去的血元吸进体内,再将各神族的血尸骨肉,也吸成一篷白色的枯粉!
“血海圆时,天灾来时,孕泽枯竭,神族始灭……”
天柱断了,整个天界将因为维度的消失而逐年下降与大地贴合到一块,天顶被打出窟窿,无数的天板裂片给大地降下毁灭之灾,亡灵饕餮而餐,四处一片荒芜,这便是她以前在海之至底所看见的神族和天地毁来的影像。
“够了,不要再打了!!”女娲在不周山上大呼出声,她实在不想看到天地尽毁的场景,再这样下去,没有人能成神成帝,只有大家一同拼死在这天地之间。
她呼喊之时,将头望向天顶金乌帝,因为她知道,要想平息此次战斗,还得依靠金乌帝的一声令下。
此刻的金乌帝因为被太阳换血,也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力气,但他双眼望向大地的气息,却依旧是那般地不可一世咄咄逼人。
毕竟金乌帝也已经没有了作战能力,再这样打下去,天界不一定能赢,听到女娲的呼喊之后,金乌帝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缓转:“你凭什么要我停战?你代表的是谁?又有何诚意,向我天界求和?”
金乌帝知道女娲虽曾承诺随蛮阳帝回不周山,但却因苏摩酒的缘故,而被阻隔在了莽苍原上,所以他才问女娲代表的是谁这样的问题,如果地界众神承认女娲的首领地位,那么女娲自然可代表地界向他求和,但若地界众神不同意,女娲便没有向他求和的资格。
大地北面无极赤漠上立即传出狂神的声音:“帝尊有令,一旦星神回不周山,便是我地界女主,他若消失,当需由星神待他掌管地界事宜,我辈皆需尊崇之。”
狂神乃是地界蛮阳帝以下第一位神将,其威望直逼蛮阳帝,他说的话,便是此刻地界众神所必须要尊崇的话。
且蛮阳帝的心思,也早已在蛮阳帝结束出使天界之行回到地界之后,向七彩神女、苍狼神、青东神等众多神祇提及,那个时候的蛮阳帝因为中了苏摩天酒之毒,对自己与金乌帝的一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