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胡思乱想,思绪拐到了这里后越发深入,舒曼彻底没了睡意,她怎么一直没想过呢,不是,她昨夜也想过,可开始她以为自己是跟这孩子一个阵营的,后来意识到越来越多不对劲,她脑子都转不动了,加上这孩子情况紧急,她哪顾得上别的,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跟这孩子一个阵营的。
她想过这孩子这样可能是原主折磨的,可她又不是原主,心里十分抗拒往深处想,也根本没适应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事实……舒曼心里乱成了一团,除了她,现在已经有三个外人见过这孩子了,她当时只顾着担心这孩子了,完全没想过这一点,如果这三个人传出去……
这孩子的家人找过来了怎么办?她说这不是她干的有人信吗?
本来看到这孩子的惨状,她就觉得身上的罪恶感压的她难受,这会想到自己很可能还要背上这么一个拐卖人口的黑锅替原主坐牢受折磨,舒曼有些崩溃了,不带这么玩她的吧,每当她接受一项,穿越大神就能让她看到更糟糕的!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她并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知道这个少年情况的除了他自己,应该还有昨夜那两个送她回来的人。
她肯定不能问这个孩子,而那两个人应该跟原主关系十分密切,如果见到她们,她应该能试探一下。
而且,从这孩子身上的伤来看,他肯定也不是昨天才受伤的,有的地方的淤青已经发黄色,这样的淤痕说明受伤至少有一星期了,也间接表明这少年受折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如果这少年真的是被原主拐来的,这么久却没人来寻他,很可能这孩子已经被家人放弃了,从秦大娘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这里对男子的约束很苛刻。
还有,知道这少年情况的孟柳两口子,还有秦大娘这三个人都惧怕原主,应该不会去举报她……
给自己列了一堆理由后,舒曼才勉强松了口气,只是放松后,紧接着涌上来的却是自我厌弃,她越安全不就说明这孩子越可怜吗?
可能不是自己的身体,即使她心里沉重的根本毫无睡意,还是不由自主就陷入了熟睡。
醒来的时候,看到头顶的木梁,舒曼心中除了失落还有庆幸,还是没能回去,可是也没人来抓她啊。
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少年,一边轻手轻脚的拿起衣服踩着鞋下了床,等到出了里屋,舒曼立刻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也顾不上自己动静大不大了,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穿好后,舒曼搓了搓被冻得发僵的双手,轻轻开了门,门外是刺眼的一片白茫茫,天已经大亮了。
地上的雪已经板结了,舒曼用扫帚扫了两下就放弃了,要是真的用扫帚,院子还没扫完,扫帚就该秃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舒曼呼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团团热气,心里有些不适应,连时间都没法知道,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做什么。
“申大娘!你起了吗?我爹爹正在煎药”
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小孩子声音,舒曼看向跟隔壁紧挨的墙,正要开口,就听到了孟柳低声训斥的声音。
紧接着,孟柳就隔着墙跟她赔罪,“小儿调皮,申大姐别放在心上,您继续睡,睡醒您喊一声,小妹就过去。”
“药好了就直接过来吧。”,舒曼尽量让自己说话随意,也没有再刻意控制嗓门,她只有表现的更像原主,才能威慑住人,虽然心里免不了别扭,可她别无选择。
说完话,心里早有准备的舒曼还是忍不住捂了下嘴,原主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大,她毫不怀疑相邻这几家都能听到她在说什么,这么大的嗓门,岂不是她做了什么别人都清楚吗?
可孟柳他们却没发现她家里多了个人,是原主不怎么开口,还是这个少年也是才到原主家里?
疑问越来越多,却无从解答,舒曼头都要炸了,她又不是福尔摩斯,为什么总要她去推理?
顾了前就丢了后,好像她做什么都不能一举两得,这么大嗓门,里屋的少年肯定也醒了,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的舒曼塌了肩膀往屋里去,看看吧,如果醒了,里屋该重新生火了,屋里也该换换空气了。
站到里屋门口,少年昨夜被她挪到了炕里面,又被她的被子挡着,舒曼也看不出来炕上的少年是不是醒着。
不过看到她的被子,舒曼不得不走了过去,一会儿孟柳他们就过来,她的被子总不能等着人家给她收拾吧。
被窝里还是暖的,舒曼摸了摸透着暖意的被子,心里泪流两行,外面冷的她脸都是麻的,如果不是有这孩子在,她还穿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她一定不会出被窝的。
心里流连着,舒曼还是把被子叠好堆在了炕尾,犹豫了一下,她伸手把少年抱到了炕边,这样一会儿喂粥喂药都方便。
少年被她碰到的时候还是僵硬得很明显,舒曼心里有些黯然,如果她不是穿到原主身上就好了,帮助别人还被人误解害怕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余光瞥到少年被她抱起而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腿,看到那小腿上显眼的紫色斑痕,舒曼放下少年就赶紧给这孩子掖好被子,然后走到盛布匹的木箱边翻了一匹布出来,差点忘了,得给这孩子做两身衣服,总不能一直光光的吧。
原主家里也没有棉花,棉袄是做不成了,不过这孩子现在也用不上,但还是得做一件,待会问问孟柳有没有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