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灭了烛火后,屋内便暗了下来,舒曼摸索着在床上躺下。/p
原是想着明日要早起值班得早些休息,可躺下后思绪就不由自己了。/p
那位容公子的表现分明是猜出了卿云的身份,索要寄云也像是临时起意。/p
连这位容公子只认出了卿云的身份就觉得她跟卿云会有麻烦,大东家可是将卿云的身份调查了个干净,怎么还会允许她带着卿云?/p
究竟是什么样的依靠能让大东家宁愿冒着得罪一位二品大员的风险去让她带着卿云?/p
还有她,大东家对她的态度……原主那么多年不在大东家身边,大东家怎么会这般信任她呢?/p
说是信任,也不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p
舒曼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只能又想了一遍地图来安慰自己快到下一个联系点了。/p
只要安全将卿云送到他姑母那里,她自己一个人就好说了。/p
那位弦郎……听容公子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是没有头绪。/p
唯一能推测的是,那位弦郎对卿云肯定是有敌意的。/p
虽然那位容公子说得格外含蓄,可从那位弦郎从清倌人转为头牌可想而知这经历有多么糟糕了。/p
容双说那位弦郎擅书颇有名气,可习琴后如何便一字未评价,想来是被当成了卿云的替代品……/p
只是被王六斤谩骂了两句,就要割了她舌头的男子,怎么也跟容双描述的擅书联系不起来,会不会也是因为卿云才会变成这样?/p
这是不是那位贵人选择这个弦郎来监视卿云的原因?/p
舒曼越想越觉得那位贵人的身份扑朔迷离,卿云才十六岁,又是个安静的性子,他能招惹什么人?/p
这边舒曼在苦思冥想,那边卿云也胡思乱想着。/p
若不是那位容公子提起弦郎,他几乎都要忘了他和舒曼如今的处境。/p
他倒不是真的心大,而是不敢去想。/p
想到那位贵人就会回忆起他经历了什么,就会想到他和舒曼要分开,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想逃避的。/p
越是清楚他跟舒曼分开才是对舒曼最好,他就越没法不去想舒曼,即使舒曼就躺在离他这么近的距离,他想的还是她。/p
想她想的越多便越是不满足,越是无法说出口。/p
两人各想各的,无意间同步侧头才发现对方都未睡。/p
“快些睡吧,明日不必早起。”/p
仗着光线昏暗,舒曼默默看了一会近前的卿云才开口道。/p
卿云应了声,伸出手如往日一般拽住了舒曼的一角被子才闭上眼睛。/p
舒曼不知卿云是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察觉到被子角传来的动静,她的心中一片柔软。/p
……/p
是因为她到了原主身体里才会这般“怜香惜玉”,还是因为她自己?/p
为何卿云这孩子总会让她觉得自己有无限的包容,无限的耐心,好像为他做什么她都是乐意至极。/p
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p
舒曼巡视回来,看到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由停住了脚步。/p
明明应了她说不早起,可她巡视一圈能用多久,寄云也不在,点亮烛火的只能是卿云了。/p
她是面对异性没有多少耐性跟包容心的人,可卿云这孩子比她小那么多,又是跟妹妹一样的存在,性格还那么好,她又只有他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包容他怎么了?/p
她这是怎么了?/p
舒曼锤了锤头,想将自己脑子中胡思乱想的念头全都锤出去。/p
才锤了两下,便听到吱呀一声。/p
循声看过去,只见寄云蹑手蹑脚从不远处的房间出来,转头看到她,小脸上立时绽放了个笑脸。/p
“主子,奴来陪公子了。”/p
小跑到了舒曼近前,寄云小声说道,便扬着笑脸等舒曼开门。/p
舒曼想了下没有拒绝寄云的好意,伸手取了钥匙开门。/p
只是一见到从里间缓慢走出来的卿云,她一声惊呼差点脱口而出。/p
寄云看到卿云时不由自主啊了声,反应过来卿云脸上是怎么回事,他连忙捂住了嘴,在卿云闻声冲他看过来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走到了卿云身边扶了人。/p
“公子,小心些。”/p
“你若是不介意便叫我哥哥罢。”,卿云在桌边坐下,拉了寄云的手轻轻道。/p
“是,嗯,哥哥。”/p
寄云轻快应了下来,转头对舒曼道:/p
“主子您先歇歇,奴去给您倒些热水来。”/p
怎么到她这里又自称奴了?/p
舒曼微微皱了皱眉,纠正道,“不必叫我主子了,你可以叫我……大娘?”/p
舒曼本想说大姐,可估了下原主年龄,再看寄云,在这里,她似乎是阿姨一辈了,再让寄云叫自己姐姐好像有些“为老不尊”。/p
舒曼不确定自己这么说对不对,大娘俩字便说得格外轻,可专心听她说话的两人都听到了,不约而同地愣住了。/p
“主……怎么能称呼您为大娘,您跟公子……哥哥,不是,我称呼公子哥哥,当然要称呼您申姐姐了。”/p
寄云支支吾吾同舒曼解释道,心中只觉得好笑,主子定是起太早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让他喊她大娘?/p
卿云怔愣过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p
舒曼她是不知晓还是说她就是这样想的?/p
她居然会觉得寄云应该称呼她为大娘……/p
寄云已称呼他哥哥了,她却让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