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觉得这孩子是真的不对劲。/p
已经治过腿了,他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p
便是不相信脱里的话,也不相信得太彻底了吧?/p
先开口答应的人可是他啊。/p
她觉得自己跟这孩子有代沟,呃,也许不只是代沟,还有世界沟。/p
所幸喝汤的话,这孩子就不能低着头了。/p
见小少年乖乖的喝起了汤,舒曼摸了摸耳朵,只能暂时先把他的异样放到一边去。/p
有脱里在,有些话她也不好问出来。/p
许是吃肉吃得心情惬意了,也可能是脱里给家里的小少年治了腿,经此一事,自觉舒曼已是自己人了,脱里的话闸子b便渐渐打开了。/p
等舒曼照顾卿云连喝了两碗骨汤,又去隔壁叫了孟柳夫郎过来帮小少年解决私事后送走孟柳夫郎,再回到烤架边时,脱里就开始跟舒曼讲自己的事了。/p
舒曼其实对于昨天脱里的所作所为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自己昨天是幻听了一般。/p
听完脱里的话后,舒曼心里感触极深,可越是触动内心,便越是相对无言。/p
一时院子里静的只能听到烤肉滋滋的声音,风带着远处不知谁家的小孩子的嬉闹声送入耳中,更令人觉得岁月无情。/p
讲了自己的事后,脱里就像是没事人似的,转眼脸上的失意伤痛便退的一干二净,看向舒曼时眼中便又是纯粹的食欲,口中催促道:“好妹子,愣着做什么,快烤啊,不够吃了。”/p
声音响亮又充满生气,仿佛方才那低沉又压抑的嗓音是她的错觉。/p
舒曼听话地继续烤肉,不同于之前的为势所逼,此刻她心甘情愿。/p
脱里此人,即使再凶狠好斗,也是值得结交的。/p
她初始见到脱里,只觉得她凶狠如野兽,又视人命如草芥,仗着自己武力过人便不将弱者放在眼中,肆意侮辱践踏。/p
虽然连带着这次,她与脱里不过见了三面,谈不上熟悉。/p
可她来这里算上今天才十天,与脱里就相处了五天,这般算来,在这里,她相处最多的竟是脱里跟家中这小少年。/p
甚至比起小少年,她与这脱里相处起来更舒服。/p
但凡她跟脱里在一起,几乎都是形影不离,她在脱里面前也是个十足的弱者,可脱里对着她却不曾侮辱践踏。/p
她阴差阳错表现得入了脱里的眼,也因此得以熟悉脱里这人。/p
脱里嗜酒好斗,只这两点,便不是舒曼的交友观能容忍的。/p
可嗜酒却不耍酒疯,醉酒后不胡言乱语,不乱打乱摔,好斗却只针对习武之人,比起伤人,更爱与人酣畅淋漓过招,明知她不是对手,却悉心教导她习武,比斗中也从来是点到为止。/p
她不知不觉便对脱里欣赏起来,像脱里这般直爽不做作,真诚至臻的人真是太难遇到了。/p
方才明明替她为小少年治腿,她再三考虑还是做了保证,可脱里却丝毫不提要她报恩的事,这样的处事,让她如何讨厌得起来?/p
她心里已有准备要跟着脱里一起为大东家卖命的打算了,可脱里居然丝毫未提。/p
她如释重负后心里更是遗憾。/p
只可惜,脱里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使她再欣赏也不能交心。/p
更何况脱里又有誓死效忠的大东家,可大东家的行事又是她所畏惧的。/p
她如何能不遗憾,舒曼静默着翻着烤肉,脱里刚才还对她说,日后大家同是为大东家效力,便是一辈子的好姐妹。/p
她听得心中热血沸腾,可沸腾翻滚出的却是失落。/p
倘若被脱里知晓她是打着借大东家的势力送走小少年后就流浪天涯的算盘,不知脱里会怎么对付她呢?/p
想必定是不会手下留情了。/p
此时再是对她好,对她毫不藏私地教导,一旦她不愿为大东家效命……/p
罢了,哪能有十全十美的事?/p
便是以后怎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难不成因为结局不好,便连路途中的美好她都要舍去吗?/p
她还没那么强大到可以承受一路苦到底,且看眼前吧。/p
小少年的午饭舒曼是托隔壁孟柳夫郎帮着做的,因为还有药需要隔壁孟柳夫郎帮忙。/p
她跟脱里吃的不适合小少年多吃,她也忙着回报脱里的恩情脱不开身。/p
又是烤了一天肉,舒曼都吃腻味了,脱里却丝毫没有厌倦。/p
舒曼想着喝点酒解腻,酒坛却被脱里看得极严实,脱里说自己应了小少年不让她沾酒,舒曼无言以对。/p
真去抢,她又抢不过脱里,只是她总觉得脱里更像是怕酒不够她自己喝。/p
许是白日里被他们俩勾起了自己的往事,脱里喝了一天也没醉意。/p
就在舒曼想着她大概要通宵陪坐的时候,脱里自己站起来说要回房休息了。/p
舒曼愣愣地看着脱里去厢房歇息,有些接受不了脱里这个样子。/p
越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便越是无法纾解心事。/p
洗漱收拾后,舒曼揉着头也进了厢房。/p
脱里今日没醉,她们俩人躺一张床上肯定很别扭。/p
尤其她俩都是这么魁梧的身板,都睁着眼并排躺着,这画面太美,舒曼不敢细想。/p
“你不回屋来这里干嘛?”/p
脱里见舒曼站到屋中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出声问道。/p
舒曼被问的哑口无言,脱里这话问的,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