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有点儿回归,只是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
我悠悠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大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的照在我的脸上,令人晃目。
更有一头香獐子撅着个黑乎乎的鼻子在我脸上嗅来嗅去,只一见我睁眼,它似受到了惊吓一样,慌忙蹦到一边去了。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坐起身,打量起周围。
四周是陡峭的山峰,连成一片,将我所在的地方围了起来,形成一片宽阔的谷底,我想,若不出所料,此处就应是我坠落的合虚谷了。
不过,这合虚谷谷底的景色倒还真是不错,脚下野花开出一片,绵延到远方,像条多彩的绸子,不远处一条波光凌凌的小河贯穿谷中,间或还有几条小鱼蹦出河面嬉戏,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映出点点银光。
谷内生长出许多古树,依树身来看,少说也得上千年。几头还未成精的小兔此刻正藏在树身后面偷偷望着我这个外来之客,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在说着什么。
如此看来,比起我未成仙之前的大咸山,清霄府的章我崖,这合虚谷的景色都要更加令人动心。
只现下我还无太多心情去欣赏此等美景,我打量好周围,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我应该如何出谷。
说也奇怪,明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倒并无觉得身体有何异样。我又尝试着直起身子,果真并无不适。
这真令我万分惊讶,难不成,我的身体在我遇到危险时自我开启了保护机能?虽觉此等概率甚小,但我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一种说法能够解释过去。
我一边抖搂着腿脚,一边在四周逛了起来,只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大概在我走出去两三里的样子时,明明我看着前方空无一片,身子却猛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弹了一下,那力度极大,直弹得我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才罢。
待我定睛一看,与我身高同行的平空中竟闪出一道紫光,只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便无影无踪。
我心内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直起身子走上前几步后,轻轻的拿手指向远处戳了一下。
果然,再次印证不详的预感,我手指戳到的地方也被弹了回来,像刚才一样,只我已有心理准备,力道也不甚大,故反弹的力度并不似刚刚那般强烈。只是,也是有如刚才相同的一道紫光,在我手指所触碰的地方忽闪一下就消失了。
我心下暗道:这紫光极其面熟啊,竟像是昨晚我在半山腰时所见谷底散发出的结界之光。
又分析了下我从半山腰掉落的位置,我心里哀叹道:南极了了,你该不会是掉进了结界之中吧。
此担忧一涌出,直吓得我七魄丢了六魄,只剩下一丝惧魄,支配着我这麻木的**在这结界中来回奔波,徒劳的想找到一个出口。
在这结界中来回兜了十几个圈子,被这结界上的封印的法术伤了无数次,我终于还是放弃了,并且认清了一个事实:是的,在我被蛮蛮蛇袭击昏迷后,我,的确是好死不死的、不偏不倚的、不凑不巧的掉进了这个结界中。
这个想法一在我脑海里扎根,我便带着一丝疲倦、一丝无奈颓废的靠在河边的一颗大柳树下,心里此刻无着无落,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谷底的那些小动物也不像刚才那般怕我了,一个个俱慢慢围上来,聚在我身边,有个松鼠甚至好奇的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见如此,我便从乾坤袋中掏出了错昨夜给我塞的瓜果,一点点喂给它们。
它们许是第一次吃谷中之外的食物,一个个倒也是吃得不亦乐乎。
“唉,如果你们能告诉,如何从这谷里出去便好了,只可惜,我却不精通兽语。”又深深叹了口气,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此结界即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此处并不单有我一人!不过,若那人是想在此保护极重要的东西,设下结界就走了,此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枕着双臂靠在大柳树的树干上,阳光透过树叶钻了进来,有一白影在我眼前上方一晃。
我本以为,是阳光照射在树叶上反出来的,仔细一看,竟是一着白衫的人,再仔细一看,那人正斜倚在树干上好不潇洒的拿着一个白玉酒斛喝酒呢,再再仔细一看,此人不就是我天虞宫那天时,晚上偷摸溜出去会了错后无意撞见的那个极好看的男子么?
说也奇怪,我平时一向记性不好,尤其是在记人这方面。大师兄曾经说我,虽在这天界待了千年,但怕是除了师傅、师兄、了错之外的人,我估计是一个也记不清。
可是这男子,我刚才第一眼看他时,就将他认了出来。
我想……必是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
“喂,这位兄台,你怎么在这?”我站起身,兴冲冲的朝那男子打了一声招呼,语气中颇有点‘流落他乡,却遇故交’的亲切感。
那男子听见我的喊声,倒一点也不惊奇,只是低下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潇洒的一执壶,清酒便缓缓落入他的口中。
虽不睬我,但经历上次与他打一次交道,我对他这冷冷淡淡的性子倒也不感惊奇了。
不理我是吧,哼,有的是办法让你理我。
我走到那个男子所在的大树下,撸了撸袖子,接着麻利的,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那个男子所在的枝干,蹲在了他旁边。
那个男子许是没想到我竟然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