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啥时候了!还哭!”
张氏呸的一声,将嘴里瓜子壳吐到地上。
坐起身,往柜子扒拉出一块花生酥,递给儿子,“就在屋里吃完再出门,我去看看你姐。”
“嗳!”苏青接过,坐在铺上大口吃起来。
张氏还没进屋就听到女儿的哭骂,她气不打一出来,“嚎!嚎丧!我和你爹还没死,你嚎给谁听!”
“不要你们管!”苏丹更加恼火,哭得更凶,“亲事是我先提的,还不是你们没用,让人抢了去!”
“你这死妮子!”张氏骂了一声,进屋见女儿可怜巴巴的模样,又软下心来,“是人田家不应,咱有什么法子,那良哥儿有啥好?不就是个童生,往后娘给你找个更好的!”
她记着大三房临走时的承诺,觉得女儿往后能嫁郡城的官老爷,一个小小童生能比的上吗!
“我就要田良哥!”苏丹吼道。
“你怎么说不听呢!你三奶已经托人在给你物色了,倒时候嫁去郡城,不比那个死丫头风光?”张氏气得插腰。
“没影儿的是事,人家说啥是啥,小姑都还没嫁,能轮到我?”苏丹翻身坐起来,她是真的绝望,本以为她和苏木是公平的。可田家上门定亲,这一边倒的情况是万万料不到。
“大三房指望不上,不是还有你弟弟,他考上学,做了官,你就是官家小姐。那样的身份地位,是她一个商户之女比得上的?”
苏丹冷笑,那更是没影儿的事,别说青哥儿能不能考得上,就看这年纪,是要她等成十八九岁的老姑娘吗!
“得了吧!大伯娘的儿子都考进郡城书院了,青哥儿呢?”
说起这个,张氏就来气!
那女人的儿子怎就考上郡城书院了,才五岁!再看她的儿子,唉!明明哪样都比不上自个儿,如今怎反过来了。
“不行!不能由着那女人骑到我头上,我让你爷给郡城捎信儿,把青哥儿也弄到郡城念书,到时候也考上那书院,往后像良哥儿一般考个童生,就能当官了。”
她越想越美,考上童生,若是轮不到官职空缺,就让老苏家想法子,像大三房一般买个官儿也成,那她就是官太太,看那女人还比得过自个儿不!
张氏这般想着,苏丹心思也活络了。
是啊!只要小弟能上郡城念书,那她就有理由去郡城。这样就能见到田良哥,天长日久,他定能明白,她,比苏木好!
苏丹擦干泪,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一般,嘴角却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娘,就这么办,一定要想法子把小弟弄郡城去,只有这样,咱一家才有出头之日。”
“娘省的!”张氏一脸决绝,打算夜间就吹丈夫耳边风。
没两日,老苏家的一封信送去了郡城,半月后,那边回信,竟允了青哥儿寄宿,还给他找好书院,只等一家子安排将人送去就是。
这算是老苏家近年来最值得高兴的事儿。
而苏世泽一家则终日忙碌,这不,茶树嫁接后,一家人精心侍弄,春雨过后,终于冒芽生枝。如今已长半尺高。
bsp;除定期施肥,还算轻松。如此,着手准备建作坊。
苏木将自个儿画的图纸拿给泥工师傅看过,经讨论,定下终稿。
是一间两进的砖瓦房,宽敞的院坝将屋子隔开,前屋炒茶,经晾晒后,于后屋装罐。
屋里修有一座座案台,整齐排列,就似工厂的车间,流水线工序。
而作坊就定在茶山上,茶山二十余亩都被买下来,能用的地儿几乎没有,相当于整座山头归苏家所有。
苏家二女亲事已定,儿子又考上书院,没有什么再比这两件事更舒心了。
因着吴氏的产期在六月,近些日子又要忙着侍弄茶树,建作坊,大把事儿要忙。
所以苏叶的婚期定在第一批茶叶产出,也就是六月底、七月初,刘家托人算了日子,终定于七月初三。
二人心意已明,倒不在乎迟了三月,只是相隔两地不能时常见面,有些煎熬。
若说刘子庆煎熬,一月还是好回来一两趟。田良才是日思夜想,只得等到六月底的田假,如此只能以书信寄托思念。
于是乎,苏木的信匣又多了一个。
就在昨日,郡城来了两封给她的书信。
一封是田良,她拆开信函,从里头掉落一片干花,正是田良那日送她一大束那种。不知用了何样法子,花瓣完整,颜色依旧。
信上简述近日学业繁重,除了看书作文章,无暇其他,唯思念她时才能减负。时间太紧,纳彩次日便回城,不能好生相见,甚为遗憾。又道腰间配带的荷包引同窗嬉笑,他道是未婚妻,又叫人羡慕。还提到虎子,初班的先生很是风趣,他学得欢乐。
末了,又作一首小诗,用词小心,浅明易懂,像是怕看信之人不明白他的心意。
苏木放下信,嘴角不由得翘起。
另一封是杜雪瑶的。
杜雪瑶的婚期已定,就在八月初十,她用很长的篇幅讲诉自个儿如何的可怜,整日被拘在家中,学习京都礼仪、学习如何做一位当家主母,不胜其烦。还反复强调,苏木是她最好的姐妹,一定要陪她出嫁。
看到这儿,苏木笑笑,这个傻丫头,就是不提,她也会巴巴跟去。
郡城到京都怎么也要二十日路程,此行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信中又提到了唐相予。
原来,她未来夫婿是唐家表亲,两家隔得很近,壁挨壁,中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