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面忙活,一面热络介绍,三人眼巴巴望着,已是迫不及待。待他切完,抽出油纸、包好,递给面前小客人,还不忘招呼她们下回再来。
石板小桥横跨小河两岸,两岸皆是错落的屋楼,重重叠叠。小河清澈,时有轻舟泛过,激起青波阵阵。河岸长着杨柳,虽不见绿,细柔的柳枝垂下,与清风相伴,也不显孤寂。
三人围坐在河岸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津津有味啃着烤鸭,无一个人说话。
这是苏木穿越以来头回吃肉,烤鸭色泽红艳,肉质细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腻,那老板一番吹嘘倒不为过。
“嗝~”文哥儿打一个大大的饱嗝儿,吧唧油亮的小嘴,一脸满足。
姐妹二人见他这般滑稽模样,捧腹大笑。
文哥儿也不觉害臊,又拿起一块,大口的啃,含糊道:“真香、真好吃,我头回吃到这么多肉!”
苏叶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
这么多肉也就过年才能瞧见,吃上几片已是不易,如今这般大快朵颐,她是想都不敢想。
“往后啊,咱们想吃就来!”苏木豪气道,兜里有钱,自有底气。
文哥儿捣蒜般点头。
“只是”苏叶咬着唇,弯弯的眉毛好看的拧在一起,支支吾吾,“咱们好吃好喝那爷奶还有二伯、二伯娘、青哥还有爹还有”
“我的傻姐姐!”苏木打断她的话,收起笑容,语重心长道:“爷奶难道没银子?每回赶集,咱奶手上蓝布包的篮子里啥,你见过吗?青哥儿、丹姐儿用得着你我操心吗?家里谁不将他们放心尖上。”
苏木无奈她的实心眼,“至于咱爹,可不晓得后娘是啥样人,这银子若是被他们知晓,哪还能留下一文,咱以后就喝西北风吧!”
文哥儿和苏叶沉默不说话,似在思索。
“我知道,你俩觉得吃独食对不住人,放心吧!往后咱还要赚更多银子,谁对咱好,咱就与他们一道好!旁人啊!半分便宜都占不上!”
“木儿说的对!谁对咱好,咱就对他好!”文哥儿附和,经这顿烤鸭,苏木在他心里位置更上一步,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
“好好好,木儿莫生气,我都听你的”苏叶见妹妹一本正经说道,以为她生气,便好生认错,仔细想来,说得不无道理。一月前,木儿险些病死,哪有人关心半点,如今这般生龙活虎,都是她自个得来的,为何要将这份好分与旁些狠心人呢!
苏木见她一脸委屈,有些不忍,耐心开导,“姐,爷奶不疼咱,爹又不管事,后娘有儿子,往后他们还会生儿子。而咱,只能相互扶持,没人会管咱、替咱考虑,只能靠自己,你想过吗?青哥儿是要考官的,若真考上,丹姐儿以后就是官家小姐,求亲的便是富贵人家。咱们只是远方亲戚罢了!你今年十二,早些明年,晚些后年,爷奶定要给你相人家,嫁与怎样的人,你能选吗?”
苏叶一脸惊慌,她何曾想过这些厉害,不禁心酸又难过,若是娘在的话想到这不由得嘤嘤哭起来。
“叶儿姐,你莫哭啊!你还有木儿!再说,我与你们也是一道的,有什么事只管唤我!”文哥儿忙安慰。
“姐,我说这些是让你明白些事,心里有打算,旁的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苏木伸出袖子给姐姐擦擦泪,轻声安慰,一面转向文哥儿,“还要你帮忙呢!”
“好嘞!”文哥儿仰着圆圆的小脸,捣蒜般点头。随即皱起小脸,委屈巴巴道:“这烤鸭好吃,就是吃太多,齁得慌”
“小机灵鬼,”苏木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站起身,“走,咱买糖水去。”
“好耶!”文哥儿立马蹦起来,拍手称快。
连苏叶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又哭又笑,一脸窘迫。
啃完最后一块烤鸭,将骨头收拾干净就着油纸包好,带回去给大黄,这回赚大钱,还多亏有它呢!
三人找到糖水铺子,一人喝一大碗,肚子圆滚滚再是吃不下别的东西。瞧瞧日头,该是要回去了。
临走前,经过一家点心铺子,苏木脚步顿了顿。
侯老幺夫妇买卖完,担着空筐走至镇子口,三小娃已在那处等候,正笑着说什么。
“他爹,这几回赶集,文哥儿竟不缠着你买吃食,你道奇怪不?”文哥儿娘晃晃丈夫挑着的筐子,问道。
这筐子是竹条编制,竹条劈得宽、厚,编得并不细密,半是镂空的洞,因此筐不重,挑菜这些大物件正合适。
“我还要问问你这当娘的,他何时与大叶儿姐妹要好?往日都是为着小子转,哪见他与姑娘家玩耍了?回回赶集都要叫上俩人,一路上不吵不闹。”侯老幺也是一脸雾水,不知所以。
文哥儿娘撇撇嘴,她也不晓得啊
“爹!娘!”
文哥儿瞧见来人,奔过来,纵身一跃,挂在老爹脖子上,撒娇道:“爹”
“这孩子!莫把你爹腰闪着!”文哥儿娘笑盈盈的看着父子二人。
侯老幺动动肩膀,挪了挪扁担,挑得稳当些,宠溺道:“说罢!你这混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文哥儿咧着嘴笑,“爹,我想吃花生酥”
“行啦!快下来,我去买。”文哥儿娘拍拍儿子的屁股,满是无奈,转身往街市走。
待她回来,儿子还在与丈夫撒娇,而大叶儿姐妹规矩站在一旁。
“给!馋嘴猴儿!”她拿出一块递给他,花生酥买得多,买卖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