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受辱?又和我啥干系?”
刘全儿听得云里雾里,看着众人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的样子,他有些心慌。
“狗东西,丧天良!”苏大爷作势就要起身打人。
这事儿跟良哥儿无关,全是这个腌臜之人作的孽。往后孙女儿是没脸活在村里了,嫁不得田家,又有谁会娶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人!老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刘全儿连滚带爬往外去,“老爷子你这是啥话,跟我可是一点干系都没有啊!我只是收人支托上门认人罢了!什么受辱,我是点不知情啊!”
一惯泼辣的张氏今儿却默不作声,面对欺辱自己女儿,害她声誉扫地的人,却没有半分动作?苏世福瑟缩在一角,半句话都没有,似不相干的人。
“爷,”苏木唤住苏大爷。
暴躁的苏大爷竟沉静下来,缓缓转过身,看向孙女,这个把自家亲堂姐推向火坑的人,这个让他、让老苏家掩面扫地的人,早知今日,那晚就该打死她!
苏木无视他眼中的恨意,“爷,刘全儿压根不知道咋回事儿,丹姐儿也压根没...”
话没说完,苏大爷却懂了,他看向泪流满面、神情呆滞的苏丹,而后走向张氏,压着怒火,“你说,到底怎么个事?丹姐儿到底有没有被那人欺辱!”
事情败露,田家已经知道真相,是再不能娶丹姐儿了。可女儿声誉却受损,再找不到好人家。张氏自然不能让这个谎言继续下去,村里找不到人家,就上郡城找,不是还有三爷一家吗?
她噗通一声跪地,摆手哭喊道:“没有!没有!我丹姐儿还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那些话都是编的,编的!是我出的主意,丹姐儿欢喜良哥儿,我才脑子不清楚出了馊主意!没有不堪的事儿,丹姐儿同那刘全儿半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假的!”
苏大爷气得吐血,一脚踢将张氏踢了个倒仰,“丧门星!做人不精做鬼不灵的狗东西!”
嘴里骂着,就要去拿门后的响棍儿,使了劲儿的往张氏身上抽。
张氏哀嚎不止,模样甚是可怜。
苏世福站在一边不敢劝,哪想张氏往他身边躲,苏大爷便两人一起抽打,夫妻俩抱头嚎叫,再不敢了,错了云云。
得知事实真相的田良,如同失了魂魄,整个人神情呆滞。
原来一起都是骗局,原来是他误会了木儿,是他亲手悔了他们的亲事。悔和恨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悲痛,他觉得无地自容。
“田良哥...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苏丹小心翼翼拉着田良的衣袖,泪眼婆娑,她做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心悦他吗?何错之有?
田良转头看她,手腕轻轻一带,挣脱了,他觉得眼前的人,真可怕...
一场闹剧,牵连了他最优秀的孙儿,田大爷觉得疲惫不堪,起身拉着田良离去,半句话都没有。
事情已水落石出,苏木看看吴氏和苏世泽,二人怅然,站起身,相携离去。
围在老苏家看热闹的乡亲也逐渐散去,独留发怒的苏大爷和哀嚎不止的二房两口子,以及哭得快断气的苏丹。
折腾十余日的闹剧终落下帷幕。
次日,田良便被田大爷送去郡城。苏丹也被送走了,说了送到老苏家的远方表亲。
当事三人,只余下苏木。有人称赞她冷静沉着,竟抽丝剥茧把真相查出来,还了田良清白;也有人怨她冷漠无情,对亲堂姐毫不留情,让人落得那个地步;还有人怜悯,好好一桩亲事被没由头的事儿搅和了,她这个退了亲的名声怕是十里八村都传遍了,偏又生得副清冷的性子和那样细巧的心思,是再没人敢上门说亲了。
不过她自个儿倒不甚忧伤,整日照样忙碌茶山和茶坊,早出晚归,脚不沾地。
只是旁的人,看她这副样子,愈发心疼。这丫头就是这般,有事总往心里去,从不表露出来让旁人担忧。
大半月过去,茶叶已全部装罐,运向郡城。
整整十车,满满当当,同上回一样,苏木和苏世泽坐在前头一辆,吴三押后,马车直接驶进官府茶场。
官吏见来人是苏木,连检查都免了,直接由人将十车货物押往仓库,杜郡守身边的管事也熟络的将人引进内堂。
与上回的谨慎不同,杜郡守此次面上挂笑,精神头十足,待一家人也愈发客气。
寒暄两句,话入正题,他道:“上回那批茶,反响极好,此次六百斤成茶?”
“是,总六百。其中一百斤,采用最嫩、部位最好的嫩茶尖所制,口感更佳。”苏木不骄不躁,缓缓道来。
同一种茶,也分三六九等。这苏记普茶已算顶级好茶,那好茶中的好茶,便是极致了。
杜郡守赞叹她的心思细巧,也暗自琢磨这一百斤极品好茶的用处。
“不满你说,”他露出一丝精明,“因你的茶,我不日就要调去京都了。”
苏世泽和吴三儿相互看看,不明所以,他家的茶怎么让杜郡守升官发财了呢?原还担忧卖得这样贵,官府要怎么销出去。如今看来,大有文章啊!
苏木倒是不意外,道了声恭喜。
杜郡守盯着这个泰然处之的小女娃,也觉好奇,“就不问问,你的茶作何有这样用处?”
苏木坦然一笑,“我家只是茶农,只管卖茶收钱,旁的事,又有何干。”
杜郡守点点头,这样最好。
他一直派人看着苏家动静,退亲的事,他自然知道。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