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稍有严肃,似在思考,而后道:“京都城外,像垣村这样的村落数不胜数,你如何管得过来?”
苏木摇头,“我不是当权着,那些不是我的事。垣村有我的员工,她们喊我一声东家,我便有责任帮她们度过难关。”
“所以,你就找到我?”唐大人反问。
“是,”苏木直言不讳,“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您位高权重,顾及民生,难道不是一个为官者分内之事?”
唐大人眉眼一抬,不怒自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跟本官说话。”
苏木垂下眼睑,并不致歉,一脸的倔强。
场面一时安静,而旁侍候的丫鬟小厮早已额上冒汗,大气不敢出。唐大人少见发脾气,可真就沉下脸,那股子混迹官场数十年的威严毫发毕现。
见面前的小女娃并无半分惧意,唐大人心下赞赏,随即大笑。方才的威严之气散的一干二净,“丫头,救一个垣村,我一句话的事儿。可若因这句话,使得朝廷数十年的平稳局面打破,恕我帮不了这个忙。”
苏木抬眼,不解,那些什么局势她不懂。垣村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村落,如何会变成明争暗斗的导火索?
“村县划分,人口部署,属工部要务。工部却是唐大人的管辖,我若贸然插手,是逾矩了。”
唐大人
苏木有些明白过来,各方权利制衡,才保局势安定。若人有心打破平稳,那便会千方百计的找茬。是以,越是当权着,越要行好每一步。
她叹了口气,看来求助无望了。
唐大人见她神色,便知这丫头懂了。果真聪慧,心下赞赏又多了几分。
他顿觉心情舒畅,执起黑子便落,那大片的白旗被他围堵,已然成为败局,“你输了。”
苏木一惊,心思这才回到棋局,方才想事入神,走错了好几步!无奈的撇撇嘴,“愿赌服输。”
“哈哈哈!”唐大人愉悦更甚,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而旁一干丫鬟小厮,云里雾里,方才还剑拔弩张,怎片刻又好了,唐大人似乎心情不错,该是赢了棋吧
天色不早,苏木打算告辞,还有一事,也该交代好。
“绿翘”
绿翘得令,捧着个锦盒上前。唐大人身边的小厮立即上前接过,立于一旁。
唐大人不解,“这是”
“这是唐夫人赠予,小女愧不敢当,特请转还。”苏木解释道。
夫人?唐大人不明所以,却也应下。
然多问了句,“这件事儿,你为何不找予儿,你二人关系亲近,他定会帮你。”
听到“亲近”二字,苏木面上微微有些发烫,“我不愿他做违背意愿的事儿。”
说罢,微微曲膝,转身离去。
唐大人愣了神,反复斟酌她那句话,一个小女子竟懂一个男人的抱负,该是儿子的福分啊!
他朝门外望去,已没了人影。留得手边一匣,打开一看,厚厚一叠银票,怕是有十来万
苏木大摇大摆出唐府,自然传到了唐夫人耳中。
她怒不可遏,收了银钱,竟还敢上门!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正欲发作,却听得门口传来脚步声。
紫鹃往外探了探,回头道:“夫人,是老爷来了。”
唐夫人赌气般坐下,并不理会来人。
“夫人。”唐大人唤道,却见她一脸不悦,自然知道原因。
他将怀中匣子放置她面前,“那丫头让我还给你!”
自个儿的匣子,自然认得,唐夫人忙打开,见里头原封不动装着银票,惊讶不已。那可是十万两,竟给送回来了?
好哇!是打定了主意赖上唐家!
唐夫人冷哼,“好话听不进去,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大人看过来,“你要做啥?”
“什么做啥?那贼丫头把心思打到你儿子身上,巴巴要进府。现在都讨好上你了,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人,如何能容她?”唐夫人气急败坏,“我要把她赶走,走的远远的,再莫让人瞧见!”
“你莫不是搞错了?”唐大人落座后,端起桌上茶盏,与妻子的怒气不甚理解。
“搞错?”唐夫人站起身,立于丈夫面前,“不是为着予儿,来找你作甚?”
唐大人叹了口气,“是为垣村的百姓请愿,希望能划分归地,给村里的几口人有个安生之处。”
没帮上忙,他心有遗憾。那丫头说的对,解决民生疾苦,是一个为官者的分内之事。可是他顾及太多,早就忘了为官者的本意。
数十年,阅了无数宗卷,察了无数案件,协助皇上处理宫内外事物。大权在握,德高望重,却连一个小小的垣村都救不了。
“垣村?”唐夫人满脑子都是问号,她不懂什么百姓请愿,划分归地,却听出来,那丫头千方百计见老爷,不是为了儿子,竟是别的事儿?
有什么事儿比唐府大少爷重要?难道难道她心里真就没有儿子,也点不稀罕唐府的地位?
唐夫人懵了,却不死心,“她真就没有一字半句求你接纳?”
“夫人何出此言?都说是为民请命。”唐大人心情语塞,不欲同妇人之见多言,起身离去。
“诶,老爷!”唐夫人挽留不得,更加糊涂。
于是道:“紫鹃,你去打听打听,那丫头今儿到底同老爷说了什么?”
片刻,带信回来。
得知二人于书房种种,她惊得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真就是她误会了?
苏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