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本就是运气的事儿,倒整得未卜先知,这下心服口服了吧?”唐相芝白了苏木一眼,冷嘲热讽。
孟蓁蓁仍保持姿态,含笑待人。这句话本是她说起的,唐相芝看不上那丫头,果然一点就着。
魏纪夫甩着一包银子走过来,口中吹着小曲儿,很是得意。
魏纪莹上前,一把拿过银子,愠怒道:“三哥!别再赌了,账面上的银子划不齐了!”
魏纪夫还没反应过来,仍逮着那个“大”点吹嘘,“咋样,终归还是让我砸出来了,不过当真邪乎,前头几十把,愣是把把开小!”
“你还说呢!若不是苏木妹妹,这会儿定还输着呢!”魏纪莹剜了他一眼。
苏木?几人不解的看过来。
唐相芝一脸不屑,“同她何干?”
孟蓁蓁眼神微微一冷,瞥见唐相予含笑看着那野丫头,眼神宠溺,心头愈发不畅快。
柔声道:“是呀!方才我等一直在前观望,倒是不晓得苏姑娘何时出了妙招,让小变大了?”
莫说她不解,近身的杜雪瑶和魏纪莹也不知道,只晓得她支走了双瑞。
“小!”
“小!小!”
这时,赌桌那头,又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欢呼,同方才情形何其相似。
而热情高涨的人群中,双瑞不正处其中!他转头看过来,苏木冲他示意,便似气急败坏的模样退出了赌桌。
饶是满桌的赌客再三挽留,说冷嘲热讽或是激励鼓舞的话,他都不为所动,丧气般离去。
“双瑞?”杜夫宴疑惑道:“那不是苏姑娘的小厮,方见他出手阔绰,百两银票往外扔莫不是你的意思?”
苏木点头,缓缓道:“输赢在个人,抽成却在商家,下注越多,抽成越丰厚。是以,她们要利用好胜的心理,诱使客人花大把的银子下去。起初让你赢得盆满钵满,再慢慢将钱送回去。你来我往,看似银子都进了赌客口袋,实则有一半,被抽走了。”
她顿了顿,见在场之人皆静静聆听,继续道:“双瑞大把撒钱,正好吸引了她们的注意,他下得大,自然赢得多,那些个精明人又岂会放任。便只有放弃你,换点套他。不过三局,他方才赢的钱,都输回去了。钱去了哪儿,你的口袋?可你瞧瞧袋里有多少钱?不过百余两,账上却挂了近一万。再观桌上,有哪个人运气好到赢了这么多钱?所以,这都是套路。”
唐相芝和魏纪莹几个姑娘,听得云里雾里。魏纪礼不说经常赌,却稍有涉猎,所以,苏木说的话,他有几分明白。扯开钱袋,果真是百余两。
这时,画舫的管事端着账目上前,乐呵呵道:“魏三公子,这是方才挂的账目,您瞧是一会儿派人送来,还是我们上府上取?”
听过苏木的话,兜里的银子和账上一对比,她们再傻,也知道赌局是个套路了。
只是人家套得明白,弊做的不易察觉,何况账目清白,有魏纪礼的画押。所以,这账得认!
若非及时收手,挂的可不止这一万两了。人也是吃准了他的身份家室,还有脸面。
“这”魏纪礼一时错愕,一万两不是小数目,若上魏府取,定要惊动老爹,免不得一顿责罚。
大家伙儿并未出声,饶是洞悉一些的苏木也都静静看着。
唐相芝看不下去,怒道:“什么一万两,都是你们的把戏,是要见官查明你们出老千。我爹是御史中丞唐大人,在场的还有孟大人千金,魏大人、杜大人之子。手段都耍到我们头上来了,今儿定要拉去见官,免得你们再祸害人!”
她这番出头,一是因“大”“小”点猜测,丢了面儿二是看不起苏木明知道其中阴谋,却不发声讨说法。定是怕了,一个乡村野丫头哪里有那些底气出头,不过是有些小聪明,逞能耐罢了!
可她不怕,她爹是朝中大官,三言两语定能唬住人!
“哎哟!唐小姐息怒!”那管事立马转向她,苦着脸讨饶,“知道您们都是贵家公子、小姐,我们哪儿敢耍花样啊!平白也没有借那么多银子的道理,这是晓得你们身份尊贵,才开这个先例。如今银子都赔出去了,咱上哪儿去填这个亏空啊!这不是要了小人的命啊!”
唐相芝又岂是好糊弄的,“少废话,银子都进你们口袋了,还在装蒜!”
这桌的嚷嚷,引起了旁人注意,尤其是老千、阴谋字样,让人纷纷围过来,一探究竟。
唐相予将唐相芝拉过来,沉着脸,“再莫胡闹,若让爹知道咱来这种地方,定要责罚,哪里会来管这档子事儿!”
“你怕什么!”唐相芝恼怒,挣脱开来,视线却落到苏木身上,“许是跟某些人待得久了,胆小怕事的脾性都沾来了,小家子气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时,也有人起哄,说赌场耍阴谋,一时间整三层的人都围了过来,瞧这处的好戏。
管事百口莫辩,却也不怕,只是朝着一行人作揖,好脾气道:“唐小姐明鉴啊,咱都是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哪里会耍那些把戏,银子进出可都是经大家伙儿的眼,就是闹到唐大人那处,我们也是占理的啊!”
人家肯见官,说明坦荡不怕,倒是这行衣饰不俗的公子、小姐,竟是大有来头,原来官家家眷也逛花船啊!
几人成了众矢之矢,被指指点点。
孟蓁蓁、魏纪莹这样的闺阁小姐哪儿经这样的场面,当即无措,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