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氏急急收手,检查袋子,“哪儿呢?没有哇!”
吴氏顺势收起包裹。
苏木无辜道:“哦,许是我瞧错了!”
“你!”张氏气极,见吴氏已包裹收起,她也不好再要,不过手里分量不轻,暗自欢喜。
张氏得了好处,不再作妖。日头不早,一家人便一道回家去。
张氏扭着肥胖的屁股搀着丁氏走在最前头,苏木挽着姐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二伯娘真没脸皮!”
苏叶摇摇头,没说什么。好在布匹是直接送家里,若被她瞧见,指不定还得顺走。
自祭灶后,家家户户不必在外忙活,皆准备过年。
笋作坊也停了,尹掌柜二次来时,带上东家首肯,签了代理。又于二十日要了三百斤,加上镇上酒馆的货,足足忙了好几日。这也是今年最后一笔大单,够三家人欢喜过好年。
天气愈发寒冷,雪已下至鹅毛般,整片大地笼罩在一片雪白中。
苏木裹着厚厚的衣裳,从门缝往向外瞧,已不是初见这片村落时的青葱翠绿。
俗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在这两日要集中地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气,准备迎接来年的新春。
因着寒凉,家中近况不变,不必洗得那般妥帖,吴氏烧来滚烫的热水于一家子挨个儿擦洗。巾帕上抹了香胰子,擦在身上香香的,十分好闻。
洗毕,一家人围炭盆烤火,缝补衣裳,吃着零嘴,说着闲话,很是自在。
“苏老大家的!苏老大家的!”
门外传来妇人的呼喊。
“谁呀?”吴氏放下衣裳站起身,听这称呼,是喊自己无疑。
她开门,见一妇人穿蓑衣带斗笠,手拎一篮,其上盖了蓝布。饶是这般武装,身上还是粘得雪白。
“吓!李嫂,快进来暖和暖和!”是同村的李家媳妇儿,娘家也在二湾,走的不近,还算熟识。
“不了!”李嫂摆摆手,将篮子递给他,“你爹娘让我稍来的,还问你好,我与他们道,你一切都好,二老总是不放心!”
爹娘?吴氏当下眼泪留下来,颤抖着接过篮子,手中沉甸甸,哽咽道:“他二人身体可好?家中如何了?”
“都好,就是担心你,叔的腿天凉还疼。你也莫忧心,顾好自个儿,二老才能放心。”李嫂宽慰道。
“嗯!”吴氏点头,泪水直落。
“行啦!进去吧!天怪冷的!”李嫂说着就要离去。
“嫂子,谢谢你啊!”吴氏忙相送,“这么大冷天,麻烦你了!”
苏木从门缝钻出来,捧着些零嘴,追上去,“婶子,麻烦你了,也不进去歇歇。”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她瞧苏木手上实打实的捧着瓜子花生,还有好些糖果糕点,一番推脱,也就收下了。家里有好几个娃子,却并不舍得买这些。
“回去吧!天儿凉!”
送走李嫂,一家人再是围坐一起。
吴氏揭开篮子上布,里头整齐放了一篮鸭蛋,面上是一层冬枣,个头饱满,红绿相见,都是挑的好的,当即眼泪又下来了。
苏世泽抚着她肩头,方才的话,他都听见了,媳妇儿定是想家,“难过作甚,李嫂方才道二老一切都好。初二,咱一家去瞧瞧。”
吴氏呆住了,回娘家?自个儿是怎么嫁进来的,如何有脸面带夫家回去,她想都不敢想。忙摇头,“不了,我知道爹娘好就成。”
“你呀!想家咱就回去瞧瞧,思虑这般多作甚,咱是一家人,你爹娘就是我爹娘,是大叶儿和木儿的姥姥,姥爷。”
吴氏不可思议看着丈夫,又转头看向姐妹两,后者笑着朝她点头。哭得更伤心了,这回却是喜极而泣。
苏世泽将她揽在怀里,“大过年的,哭了不好!”
姐妹二人看着这幅甜蜜模样,提替他俩高兴。小虎子小小双手捂着眼睛,似觉羞羞。
大年三十。
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为月穷岁尽之日,辞旧迎新之时。没有好看的大红窗花,没有热闹的鞭炮,也没有新春对联,更没有喜庆高照的灯笼。
苏木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岁,未免有些遗憾。
“木儿,你来瞧瞧饺子熟了没?”
门外炤台方向,苏叶唤她。
苏木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碗筷,开门出去,一股寒风直往脖子立钻,可她并不觉得冷。
炤台上,苏世泽掌火,吴氏掌勺,正舀一个雪白圆胖的饺子,拿筷子戳,旁挨苏叶,也仔细在瞧。
“可莫戳破了,饺子浮起来便熟了!”苏木走过去,阻止道。
“哦!与面片儿一般!”吴氏似恍然大悟,忙将饺子倒回锅中,轻轻搅着。往年三十,都是吃面片儿,往里头添肉的饺子却不是一般人户奢侈肯做的。
饺子出锅,装一大钵,吴氏用布捧着进屋。
苏世泽灭了柴火,洗完手也跟进去。
姐妹二人早将桌子安排妥当,苏木还调了两碗沾酱,葱姜少许辣子爆炒和酱醋,再加一小勺红薯糖,香香辣辣,很是开胃。
碗还是大小不一,吴氏盛得满满的,每碗都放了一个鸭蛋。
苏叶捧着碗,感慨颇深,往年三十,也是有蛋的,却只是家中男丁有。爹舍不得吃,夹做两半分给自个儿和妹妹,总招爷和奶的白眼,再是美味,也有些难以下咽。
如今,人人碗里都有,她觉得很满足。
苏世泽又何尝不记得,刚想把蛋分于姐妹二人,却发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