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凶哩!说是将虎子要回去,不给人就给钱,让大伯拿出一百两。大伯没主意,谴我回来商量,要不要给这个钱!”
文哥儿眼巴巴望着,等她拿主意。
苏木沉下脸,一百两,当大风刮来的!为置办院子,银子已所剩不多,就算真有一百两,凭啥给那赌徒!
“我爷就没说话?”
文哥儿想想,摇摇头,“就是脸色不好看,倒是虎子外公气得要打人,若不拦着,怕是早动手了。”
苏大爷外强中干,待外人总是很“和善”。况今儿个本是光彩日子,经人一闹,他怕觉着老脸丢尽,恨不得早早开溜。二房一家表面亲热,巴不得苏老大出事,更不会维护什么!
“你且等着。”
说罢,苏木进屋。片刻,拿了一张契书出来,“把这给我爹。”
这是吴氏的和离书,上头清楚写明虎子随母,与父方再无半点干系,苏世泽再没主意也该知晓怎么做。
“没交代的话?”文哥儿拿着契书,并无动作。
“没有,去吧!”
“得嘞!”
说罢,朝外跑去。
“等等!”苏木似想到什么,唤住他,上前凑耳边一番交待。
文哥儿眯着眼,一脸贼笑,溜烟跑了。
屋内,吴氏已平静下来,只是低低抽泣。
见苏木进来,娘几个人齐看向她,文哥儿娘先问道:“咋样?”
“放心罢!无非闹上一闹,想讹些钱财。”苏木宽慰道,看向吴氏,“虎子他甭想带走,咱有契书,占理儿。”
几人宽下心来,不过大好日子,闹出这般不愉快,吴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不多时,有人回来,是田良同文哥儿。
事情已解决,苏世泽等人还要招呼客人,分不开身回家,仍谴文哥儿回来告知,又怕他道不清楚,惹家人担忧,故麻烦田良跟随。
苏丹就站在北屋门口,张氏要她探着点消息,可屋里来往是有人,说话嘀嘀咕咕,她听不真切,又不好拉住人打听,正恼怒。
忽见日夜思念的人儿从正门进来,忙理了理鬓发,迎上去,一脸含羞,“田良哥。”
声音软糯,自带娇媚,这般唤自己,听得田良心肝儿颤颤。寻声见,粉面桃花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原是木儿的堂姐,便朝她点头笑笑,“苏丹妹妹。”
苏丹惊喜,不过见两回,他竟记得自个儿名字,心思也就热络,忙凑近,娇羞道:“你咋来了,怎不在作坊吃酒?”
佳人近身,田良哪经历过这些,心砰砰跳起来,欲解释,“是”
文哥儿却不耐烦,将苏丹挤开,白了她一眼,怒道:“起开!木儿还等着哩!”
说罢!也不管田良,自顾往正屋去。田良也就回过神来,歉意朝苏丹躬身,跟着往屋里去了。
苏丹气得跺脚,偏不敢跟上去,方才那榆木脑袋厉声吼人的模样,她是瞧见的,若自个儿再撞上去,指不定要怎么被训斥,偏又说不过她。
文哥儿同田良进门,一屋子的人热切看着他俩,还是苏木先开口,“如何了?”
文哥儿抢过话,“人走了,被一顿好揍。”
“瞧着能走能跑,痛皮外,出不了事儿。”见众人担忧,田良仔细解释,也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大家伙儿本高高兴兴吃酒,哪成想窜出个干瘦汉子要找苏世泽,见他眼生,经询问,才知是吴氏前夫。
这就尴尬了,只好领人去找。
这人见到苏世泽就要虎子,苏世泽自是不肯,他便顺势要钱,苏世泽犹豫不应,便嚷嚷起来。
大家伙因这吵闹围过来,他越说越来劲,话也越来越难听,什么虎子是他的种,吴氏更是不要的破鞋,还当个宝之类。
见女儿被侮辱,吴大爷自是不能忍,就上冲上去打人。怕将事情闹大,侯老幺将人拦下,想着私了,于面子上也好看些。
散些银钱,将这事儿一刀斩了。可不成想,那人开口便是一百两,还不依不挠,满嘴混话,这才乱了方寸。
好在文哥儿将契书拿来,侯老幺也不再拦着吴大爷,直言再不滚,就报官。那人欠一屁股赌债,本就四处逃窜,若被抓住,又还不上钱,牢狱之苦怕是要吃一辈子。
却也不死心这个得钱的机会,还是嚷嚷,吴大爷便冲上去一顿好揍,旁几个看不过前眼的也补了几脚。
那人抵挡不过,骂骂咧咧慌忙逃走。
吴大爷撵至村口,至不见人影才罢休。
经这一闹,宴席自然吃不下去,一众人站着唠了会儿,也就散去!
事情大致这般,只是那人如何找上门,还在如此重要的日子,事情太过凑巧,像是有人刻意安排,让苏老大一家财名两尽,亦或是让吴氏身败名裂,遭人唾弃。
宴席散了,吴氏无心主持,权由文哥儿娘带几个妯娌帮忙收拾,临近夜幕,这才妥当,桌椅板凳归还各家,剩的好酒好菜也送至帮忙的几家人。
本欲留下的吴老汉一家觉着没脸待下去,打算回二湾,苏木再三挽留。夫妇俩心意已决,像是再怕拖累半分。苏木无法,便捡了好些肉菜让带回去,嘱咐天黑,行路当心。
而苏大爷一家,在席将将散去,便没了身影,慰问的话,更是半句没有。
总的来说,今儿这宴席虽风光,却也让苏家人颜面扫地。
接连好几日,吴氏都郁郁寡欢,不曾笑过,苏世泽十分心疼。尤其听女儿讲,宴席那日,她险些得失心疯,更是心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