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这一靠,田良自然感觉到了,身子顿时僵硬,只得往边上坐坐。
可随着牛车的摇晃,后背上的柔软若有似无的碰触,叫他十分不自在。
终于到镇子口,他忙跃下车,远离了后背那火辣辣的感觉。
“丹姐儿,可好些了?”苏世泽也下了车,关怀道。
苏丹伸出一双白嫩的手,揉了揉额头,蹙着眉点头,“好多了。”
她轻轻跃下车,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田良,柔声道:“田良哥,帮我拿下篓子!”
“啊?哦”田良不知道怎么,竟有些慌乱,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他三两步过去,提着篓子端下来。
而苏丹似要帮忙,也去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手相碰。田良动作很快,立马放地上,碰触的手也就分开,他忙背过手,藏进袖子。风轻云淡的表面,藏着一颗鼓动的心。
苏丹一脸娇羞,看了田良一眼,忙低下头。
苏世泽虽然站得近,却没注意二人间的小动作,“丹姐儿,就在这处等,你爷他们该快到了。”
“嗳!谢大伯、田良哥”苏丹笑得灿烂。
将人送到,一家子继续赶路,田良坐上牛车。偷偷打量苏木,见她仍甩着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舒了口气。
约莫半个时辰,牛车行至二湾。
田埂狭窄,牛车驶不进去。吴大爷便挑了一条偏僻难走的小路铲平,从官道直至果园,很是方便。
果园较去年冬,已是大变化,葱绿一片,硕果累累。
而那块甘蔗地,已由半人高的篱笆隔开,篱笆上栽了刺藤,并不能翻进去。只朝东方向开了门,门口还栓了一只大狗,瞧着凶狠非常。
吴大爷逗弄一番,那狗儿温顺下来,“白天,你幺叔管着,离园子不远,狗一叫唤,就能赶来。夜间,三儿就睡在园子里搭的窝棚,一面看果子,莫给人偷了,一面也照看那批野茶树。”
幺叔,是吴家表亲,住得近,便请他帮忙照看。
田良是头回来,果树不甚稀奇,十分想看看那批野茶树,说是稀世良种。
吴大爷打开门,见不大的一块地里约莫种了二十余棵茶树,棵棵嫩绿,枝叶繁茂,连一张黄叶都没有,可见侍弄的精心。
田良有些激动,他并不知道木儿搞这么大阵仗,三十亩地的茶树种出来,那得卖多少钱。
不知怎的,他相信她能成,只是那时,与之家境不可比拟,若爷明年也跟着种茶树,自个儿又考取功名,那便算的上门当户对。
他这般想着,几人已往里走。
一切安好,吴大爷摘了两筐梨头,预备带回福保村。过自家屋子,仍是焦黑一片,心中计算又放了放。
将东西搬上牛车,驶出官道,却见官道口站好些人。
苏木大都不认得,只几位眼熟,像是去年回二湾探亲见过。可隐秘在人群中的尹老婆子,苏木却瞧得真真的,那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就跟人挖了她家祖坟似得。
站在前头的,还有张氏的爹张道士,旁是张婆子,二人面上都挂着笑,与旁人说着什么。那些人眼光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苏木,点头又摇头,似夸一件商品好,又有瑕疵。
张婆子忙解释,那些人似恍然大悟,又打量起来。
这样裸的目光,叫苏木心生厌恶,偏过头。
吴大爷等人显然也察觉众人的异样,笑着问道:“张哥,这是咋?”
张道士笑得像个弥勒佛,这事儿却不好开口。张婆子没那么多顾虑,张口就来,张氏的泼辣劲儿该是随了她。
“老弟,你们村儿不是放出消息要给苏女婿的大丫头相人家,大家伙儿瞧见二丫的好,都想着攀个亲。听说苏女婿一家在郡城还有铺子,真真是好。”
原是这么一会事儿
吴大爷转头看看女婿,却见他眉头紧皱,当下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儿。
“苏女婿,你瞧我儿如何?”一妇人扯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娃走出来,那娃子生的黑瘦,衣衫不整,扣子还错位,裤脚一高一矮,露出脏兮兮的脚背。
“这”苏世泽只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拒绝。
妇人忙将儿子衣裳整整,“我儿生的是有些寒碜,可地里活计是一把手,大丫头进了门,就做饭喂猪洗衣裳,旁的啥不用干。”
苏世泽尴尬笑笑,他将女儿养得跟官家小姐似得,怎可嫁于那样的腌臜人。
妇人见苏世泽不悦,将眼神往苏木身上瞟,忙改口,“大丫不行,二丫头也好,瘦是瘦了些,模样还算周正。”
苏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还被嫌弃了?
田良哪能乐意,维护道:“婶子,你莫说笑,木儿年过才十二,我大伯并未打算给她相人家。”
苏世泽忙点头,吴大爷也随声附和,“相人家,讲究个门当户对,规矩理法,哪儿能跟集市卖菜似的,还能讨价还价!”
妇人被拒了,当即有些不高兴,嘟嘟囔囔扯着儿子离去,苏木直觉她嘴里不是好话。
只回来那日,几个婶娘说笑,并未放出要给大叶儿相人家的消息,怎么传到二湾来了?
吴大爷的话有些不客气,大家伙儿不爱听,尖酸刻薄的话就来了。什么有几个钱就看不上了,都是泥土地摸爬滚打的,什么配得上配不上,诸如此类。
听着便让人恼火,吴大爷也不是软柿子,不客气的回应几句,便驾着牛车就往官道离去。
欢欢喜喜的来看茶树,呕了一肚子气回去,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