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几个骗子扭送到官府见官。”人群中爆发出一个声音,紧接着就犹如溪流汇入大海般浩浩荡荡的奔腾。群情激愤,既是羞恼自己对救命恩人的不信任,又是痛恨那群闹事者对医堂的恶毒诋毁,更是脑怒因那群闹事者而将他们内心外的壳子恶狠狠地刨开,露出里面那恶俗的内里。
他们羞恼了,要将刚刚的叫嚣者绳之以法。嬴卿浔扫了一眼还愣坐在地上的诈尸男人,冷笑一声,对着那闹事者们道:“的确应该送到官府。”毕竟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呢!
那些人见嬴卿浔这番说了,更是起劲,二话不说便黑压压的向着这些闹事者涌来,闹事的人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激愤的群众压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嬴卿浔,然,于事无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官府涌去,一时间医堂门前除了嬴卿浔一伙人还有那位老大夫已是空无一人。
那老大夫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嬴卿浔,道:“姑娘医术高超,老朽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看到还有人能活死人肉白骨,当真为生平无憾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伯不必如此惊叹,保不准今后此等事还会再看到。”嬴卿浔声音淡淡道。
“哎呀,看一次就够了,这种奇事看多了会折寿的。”那老大夫笑眯眯的捋着下巴长长的胡子,道:“年轻人太过锋芒毕露不好啊。来,这是我的名刺。”老大夫笑眯眯的递给嬴卿浔一张纸卡,然后转身离开,心中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可这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医术奇才居然年纪轻轻就比他厉害,不能收之为徒弟。哎,可惜哎可惜。
嬴卿浔在看到那老大夫一刻开始狭长的凤目便眯了起来,一旁的小伙计探头探脑想要看一看名刺上到底写着什么。嬴卿浔见状,道:“是太医院院使方振文。”
“什么!是太医院院使,天哪,老板你被太医院的人瞧上了。”那小伙计先是惊了一下随后又开心的语无伦次,就好像被方振文看中的人是他一般。
嬴卿浔鄙夷的看了一眼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心中暗自无语,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二货。
“不过话说回来老板你真是神了,你把那死人是怎么救活的,你和我说说呗。”那小二货开心的问道。
“行啊,先把今日新进的药材给分出类,再把本月的账给结出来,再把药房的汤药各煮五罐,加之……”嬴卿浔也很“开心”的说道。
“行了,老板我这就去做。”还没等到嬴卿浔说完那小伙计就一溜烟跑了,生怕后面的嬴扒皮真的给他扒了一层皮。
嬴卿浔看着小伙计离开后,轻纱后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眼中翻涌着夜幕里海浪的惊涛拍岸。
楠黎像是感知到什么,他轻轻地拽了一下嬴卿浔的水袖,担心道:“姐姐……”
嬴卿浔柔软细腻的手覆上楠黎的小手,安慰性的拍拍他……
这时那被救的男子走过来,对着嬴卿浔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小生愿……”
他刚想说为姑娘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之时,却听嬴卿浔冷淡说道“没事,我不缺以身相许之人。”
“……”
“哎,那人怎么这么眼熟啊,本公子是不是从哪里见过啊?”刚从潇湘馆fēng_liú出来的扶风简桑看到一抹熟悉的奶白色身影,不由得拉着一旁的小厮,眯起眼来,翘足而望。
“公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迟幂小姐还需要你救呢。”一旁的小厮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这人打晕带走。
“不急不急,我那小师妹命大得很。就像她平日里说的女主光环一样,她每次都会化险为夷,不用着急。”扶风简桑一边奋力的逆着人流挤啊挤啊,一边期盼的翘足张望着。可是令他失望了,那抹身影淹没在熙来攘往的人海之中。他不甘心又向前挤了几步,却被人给挤得一踉跄。“找死啊你!”一汉子凶恶的对着他吼道。
扶风简桑脸阴沉,长袖下的手指一动。那汉子直觉如毒蛇沿着他的脊梁骨爬过一般阴冷,他不禁一抖。
那与扶风简桑同往的小厮忙不迭拉住他,怯怯道:“公子。”,扶风简桑停下来手上的动作,阴冷的看了那汉子一眼,随即又恋恋不舍的向着刚才那抹奶白色身影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没人。他莫名的有些失魂落魄,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与什么重要的人擦肩而过了。
他低垂着头,沉默着,神情阴沉不定。周遭蔓延着阴冷的氛围,从他身旁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的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半晌,扶风简桑摆了摆手,垂头丧气的说道:“走吧。”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此刻偌大的京城有许多道穿着褐衣粗布长相普通的身影穿梭于京城各大高官贵胄的门口。
据野史记载,隆毅二年六月二十日夜,左相左吾铭召集手下谋士与之商议,左相听完幕僚建议后,沉思片刻,即呼出这番话:“此人定招募尔!”随即马不停蹄的派出说客。南平候府长孙琨从美人的塌上滚下,推开娇软的美人,当即召集手下暗卫。摄政王府当即调遣三百精兵将医堂团团围住,永康侯府夫人面带喜色,当即连夜要与永康侯一起出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医堂,然而医堂已经人去楼空。
此夜表面看似平静如水,月色清凉。可底下暗中掀起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