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音做文员后,何珍和张果果都是一如既往的对待她,让她觉得很舒服。
但黄国萍话里话外都要求黄音安排她做组长,黄音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安排她,所以委婉地拒绝了。后来她又一再说自己的工资低,进来两三年了,底薪还是280元,希望黄音能给她提一下。这个黄音就更没有能力了,部门里的几百员工的工资都是一样的,是厂里规定的工资底薪标准。
因为这,黄音发觉自己最近竟不知该如何与黄国萍相处,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到学习上了。
黄音宿舍隔壁住着的是工程部主管和他们部门的一个工程师,因为住在隔壁,自然见到也会打招呼,慢慢地也就熟悉了。他们两个都是南京人,主管郑西蒙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有一点小秃顶,笑声爽朗,声音浑厚很有磁性。另一个工程师叫孙宝贝,二十多岁,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叫着“宝贝”这一个名字,极为滑稽,黄音每次见到他总莫名发笑。
黄音分别称呼他们为郑工和孙工。他们回宿舍后,总是敞开着房门,一次,黄音被一道数学题困了许久,于是尝试着去问他们,没想到郑西蒙讲解的非常精辟,还引申出去,让黄音茅塞顿开。
于是,黄音把他视作良师,有问题就找他解惑。而下班后无处消遣的郑西蒙和孙宝贝,也巴不得黄音能常和他们聊聊天。
自此,三人就成为了朋友,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每天下班后不聊几句似乎都少了些什么似的。
黄国萍也意识到黄音的疏远,半个月后来找黄音道歉,说是因为和黄音是朋友,看见黄音步步高升,心里不是滋味,想成为管理员,追上黄音的脚步,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逼黄音去为她强求。
黄国萍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黄音也放下心结,重新和她们玩在了一起。
在黄音没有和黄国萍作伴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是谁,把黄国萍带去了教堂,让她从此彻底地相信耶稣是自己的救世主。她强烈要求黄音陪她一起去做礼拜,黄音自然是陪着她一起去,不过黄音去了几次都没有什么明悟,觉得去了浪费时间,就不肯去了。
黄国萍到底还是了解黄音的,为了让黄音愿意陪着自己,她说服教堂的陈牧师教黄音弹钢琴,代价是每次做礼拜的时候黄音要帮来做礼拜的教徒看管小孩。
黄音对教义的讲解和唱诗班的唱诗都不置可否,唯独对教堂的钢琴很感兴趣,每次陈牧师给唱诗班的配乐,黄音总是凑到她跟前去看她怎样弹钢琴,看着她十指纷飞,极为羡慕,黄国萍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每次礼拜,教堂里都有十多个小孩到处乱窜,扰乱秩序,因为是教徒带来的,牧师也不好呵斥,极为头疼。
黄音答应了牧师的条件后,每个周末就把那些孩子拢到一个地方,给他们讲孙悟空、猪八戒,也给他们讲金庸的《侠客行》、《天龙八部》,说的眉飞色舞的,所有孩子都听的津津有味,再也没人去讲经堂捣乱。
陈牧师也很感谢黄音的努力,简单教了一下她钢琴的弹法,说要黄音先练熟手法,才能学习弹奏曲子,还告诉黄音以后一、三、五晚上可以在七点至九点这个时间段使用教堂的一台旧钢琴练习。
此后,黄音和黄国萍经常冒着寒风往返教堂,因为到教堂没有公交车,她们每次都走路去,走路回,往返一趟路上就要花费一个多小时,而且还乐此不彼。
郑西蒙和孙宝贝都劝黄音别去学了,说是天气太冷,会感冒的,而且学钢琴是很费时间的,没有几年时间根本不能入门。但黄音已对学钢琴入迷,对他们的好意笑笑,继续着自己的坚持。
黄国萍每次都陪着黄音去,但她没有一次在琴房陪黄音练过琴,她说她找牧师讲解圣经,所以黄音也一直不过问。
直到年底,黄国萍表白遭拒,她才知道黄国萍竟喜欢上了教堂里的一个男牧师,她以请他讲解圣经为由,接近他。带黄音去学琴,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黄国萍被那个牧师拒绝后,依然不死心,认为是耶稣对她的考验,去的更加频繁。知道真相,黄音顿觉兴趣索然,一再劝解黄国萍放下,但她非常执着,黄音只好找借口减少了去教堂的频率,后来甚至不去了。
仓库的文员,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男的,说是仓库重物多,男的可以帮帮忙。不过经过几个月的适应,黄音已经不在乎找饭友了。平时吃饭时也偶尔和周围的男士说笑几句,假日则和郑西蒙、孙宝贝、肖红梅一起去吃,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因为黄音的原因,肖红梅也与郑西蒙和孙宝贝熟稔起来。而黄音也因为肖红梅的关系认识了设计总监王艺和总机修师战恺。
王艺是北京人,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也是肖红梅的老乡。
战恺是宁夏人,身材高大,眼窝深邃,鼻子高耸,嘴巴宽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艺术家用刀雕刻过的一般,棱角分明,非常英武。黄音感觉他和肖红梅之间有说不清的暧昧,经常看见他来宿舍就躲到郑西蒙那边去玩。
今天,战恺又来了,黄音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到隔壁去,把空间让给他和肖红梅。
“小丫头,你还挺有眼色的嘛!来,搬个凳子坐我旁边来,看我把宝贝杀个落花流水。”郑西蒙看见黄音过来,偷笑道。
“什么时候买的象棋呀?你们两个谁厉害?”黄音好奇地问道。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