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良久,江清月才咬着牙打破死寂道:“脖子上的伤,是一击致命的,不像刀伤,到是像某种钝物猛力划开,从伤口位置推测,杀她的人离的很近,出手又快又猛,但是……”
“但是手法并不老道,像是新手,也像是惊慌失措的绝地反击,所以我估计,是佳佳反抗时出的手。”
许默没有抬头,木讷中手心越收越紧,明亮的月光下,宁丛璟能清楚看到,衣服在抖动。
江清月阖了阖眼,极力控制自己冷静的继续道。
“池边散落了罗马时期,给女人净身用的软管,工具,还有没用完的秘制皂角水,所使用对象,应该就是……”
佳佳两个字,他说不出口,那个画面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推测。
那不光是许默动了真心的姑娘,也是他和老宁,动了真心的姑娘,他又怎么能去想像,当时她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卓佳,对不起!我很该死!
而站在哪一动不动的许默,脑袋一片空白的重复净身二个字。
为什么要净身,当然是因为,村姑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那个混蛋才要给村姑净身。
混蛋,该死的混蛋。
“够了,不要再说了。”宁丛璟呵斥的声音都变了。
就在这时,收到消息急忙赶来的程以寒,快速扫了眼面前的场景,然后双目惊骇的走向许默,一言不发的将玉板指递到许默眼前。
此时,那怕程以寒并不知道所有经过,也明白,他们没有救到卓佳,所以能不开口,则不要开口。
手越收越紧的许默,看到眼前忽然多了一物,嘲讽的勾了勾唇。
玉板指,它还有何用?
势力再大,能大到和一个国家对抗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
可就算所有人都放弃救村姑,他也不能,更不会放弃。
那怕,与全世界为敌。
满室的死寂中,血液倒流全身僵硬的许默,终于动了,他将程以寒手上的玉板指,紧紧地握到了手心。
抬头,转身,凝视着他曾经最讨厌,也总想打赢他的宁丛璟。
“我不相信,他的利益交易,能护他一辈子,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利益面前,无非是谁的利益更大。
只要有蛛丝马迹,他就一定能找到村姑。
在许默的铿锵有力中,宁丛璟瞳仁收了收,猛的转过身,背对着义无反顾的许默,嘴边忽然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输了,这次是真的输到一踏糊涂。
他也承认,许默这个渣,是真的对卓佳好。
走到今天,他也不得不承认,许家是真的有那个传统,婚前fēng_liú倜傥,婚后死心踏地。
嘲讽的再说一句,他和江清月,敢理直气壮的说,喜欢卓佳,保护卓佳的心,并不比他许默少,但死心踏地,并倾其所有,不惜一切代价的资本,他们没有。
也不能有。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和江清月行吗?
不行。
也没有那个资格行。
就算有一天,他能做整个宁家的主,也不敢像许默这样,豁出去一切。
宁丛璟紧捏着双拳,缄默了至少十秒后,才斩钉截铁的道:“我会尽全力配合。”
说完,宁丛璟一把扯下脖颈上的一条项链,那泛着银光的坠子上,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标志,隐隐可见,那狼牙似乎还淬着绿光。
江清月看到,只怔忡了两秒,也跟着拽下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
许默感激的捏紧拳头,他知道,这意味什么。
从现在开始,宁丛璟和江清月,所有行为将是个人行为,他斩了所有退路,选择帮他,也选择救村姑。
“宁疯子,谢谢你。”
宁丛璟忍着心如刀绞沉声道:“让她来谢我吧。”
这个时候还嘴硬,许默呲了呲牙,看向江清月,刚想说江大傻,我也谢谢你。
但江清月已然打断:“我等她谢,你就不必了。”
许默嘴角抽了抽,要换成以前,他一定嫉妒的酸怒,但现在,他知道,这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他们不能像他这样,豁出去一切,但他们已经倾尽所有。
这份人情,欠的很大发,很大发。
村姑知道一定会很沉重,但没关系,有他在呢,大不了以后不叫他们疯子傻子,而和宁丛璟二十多年的恩怨,也就此勾消。
“你想怎么做?”宁丛璟沉声问道。
许默低下头,定定的望着卓佳的衣服:“我相信,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让战斗民族不停的庇佑他,目前两个可能。”
“第一,他给了战斗民族足够心动的利益,所以他们帮他带走了村姑。第二,既然不存在长久庇佑,那么他肯定会登陆,我们要想知道,他在那里登陆,就得去一趟克里姆林。”
宁丛璟和江清月对视了一眼,这和他们想的一样。
只是他们没有资本和克里姆林的那位谈判。
许默抬头,目光坚定的眯起眼:“我手上有一个项目,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说完,许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江清月蹙眉,惊讶的用眼神询问老宁:他有什么项目?
宁丛璟摇头,对这个表弟,他知道的也不多,但他知道,许默不是真正的纨绔。
卓佳她……眼光确实很好,是他错了,思量之时,宁丛璟眼帘慢慢下垂,刚好盖住了眼底那丝心碎的落寂。
在这场爱的追逐面前,他输的不甘,但也输的心服。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