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
水池旁趴了老半天吐水的观主被道士们扶着走过来,抖着湿透的身子,那浸了水的全身不住地冒着白气。
他颤颤巍巍地挡在姚尚前道:“这姚道长乃是张真人入室弟子,如此随意对待若是让官家知道了,可是大罪啊!”
“观主说的我们可不敢认,我们何时问起官家之事了,”张娘子反驳道,“我们张家一直以诚相待,可道长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来人啊!”
少年郎朝侍从示意了一声,只见一人立刻从身后拿出一条短鞭子,微微向他们点点头后,向姚尚走去。
“不可啊!这样使不得!”观长听了,赶忙大声地喊起来。
杨桢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看样子是来真的!
这些仆侍怎么不按常礼出牌啊,哪家仆侍真的会听熊孩子的话来行事的啊?
她慌神地转头望向姚平修求助,结果发现姚平修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模样。
一时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种阻止事情发展的方式。可是,杨桢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别说理论了,就是动起手来也打不过啊。
她心中有焦急几分,赶紧回头巴望地望向假山那边,盼望着姚家人赶紧找过来!
而在此时,持鞭人正大步向前走去,离姚尚越来越近。
一旁的姚平修也恍过神来,赶忙摇着一旁吴家小郎君的衣袖,嚷嚷道:“不对啊!吴家哥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说着,姚平修的脚步下意识便要往前,姚家下人却把他拦了下来,轻轻捂住他的嘴忙摇头劝阻。
可见,姚家人不敢与郡主的人冲突,大家只能围在姚平修和杨桢身边惴惴不安地看着一切发生。
杨桢深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常事,也怪不了姚家人谨慎。只是看着两个大汉控制着的姚尚,那宛如一只待宰羔羊般无望的神情,杨桢不是圣母,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眼睛一闭。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不管了,出事就出事吧!
杨桢猛地睁开眼,一把挣脱了下人的手。在众人都还在关注着姚尚那边情况时,自己一步并两步地冲上凉亭,抱住刚刚指挥别人动手的少年的腿,哭闹地喊着:“你是坏人,不许欺负我舅父!不许欺负我舅父!”
边喊着,便暗戳戳在少年郎大腿内侧用力顺时针方向拧了一把。
少年郎因为大腿的刺痛惊叫了一声,低头一看,见到杨桢犹如金明池园咬着猎物不松嘴的狮子般死死抱着自己的腿,急忙手忙脚乱地要挣脱杨桢。
说时迟那时快,杨桢看准时机,就在少年郎的脚往外踢的时候,整个人好像是被他甩出来一般,往台阶下倒。
只见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咕噜地滚下凉亭的三四级阶梯。
真疼!
整个人啪叽一声躺在地上,她一闭眼,假装晕过去。
而此刻,装晕的杨桢就只有一个念头:这苦肉计使得,疼死宝宝我了!
“桢姐!”
“娘子!”
杨桢闭着眼,听到姚家人慌张的声音,心里只能不住地祈祷姚家赶紧来个人。
遇到这么突发的事情,这几个熊孩子,铁定傻了吧!等大人来了收拾你们吧!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是没料到行医的姚家仆妇也厉害,撩开衣袖,对着杨桢的人中穴及合谷穴就死命的捏。
本想多撑几分钟的杨桢,不得不呻吟着醒来。还好被仆妇掐得泪水盈盈,看上去像是从亭中被踹下来的,再加上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让吴家两兄弟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头发半白的妈妈不知何时到来,站在团团围住的人群外,厉声责问。
紧接着才是一群衣裙翩翩的侍女,簇拥着一名身着柔黄色宫裙的女子徐徐走近。
众人看到,纷纷让开站在两旁,半弓着背,低垂着头无人敢言语。
“娘亲。”
那把杨桢“踹”下凉亭的少年被杨桢这么一晕吓得脸色发白,刚想到让人去求助母亲,这会就见着母亲,心却有些提起来。
张家娘子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弄成这样,见着郡主前来,只好先上前屈膝问安:“姑母。”
杨桢装成气弱体虚的模样不搭理来人,直到看到从人群后走近的姚贤和姚家老太太,才“哇”地一声哭喊起来:“外婆,我怕!”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肉吃。从过年时表弟妹那儿学到的,先哭的孩子在大人心中总是先占理的。
杨桢这一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是桢姐么?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了。”
原来,刚刚姚家老太太和姚贤正在屋子里陪着建安郡主和几位家眷诊脉聊天。
突然急急忙忙跑了个小丫头对着郡主耳语几声,姚贤察言观色正要退下。
谁知,姚贤几人刚踏出房门,就遇着来传话的姚家下人,说姚平修几人在后院遇着些事。
只是杨梓那边问诊还未结束,就姚氏一人得空,在万寿观人生地不熟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差人赶紧来找姚贤。
姚贤和建安郡主觉得是几个孩子碰到一块了,这才赶紧一起来。
建安郡主扫了眼一片混乱的现场,耳边萦绕着杨桢尖锐的哭喊声,只觉得头又有些疼起来了。
她揉揉太阳穴,现场狼狈不堪的道士们、哭得喘不过气的杨桢、自家两个孩子一副理亏的表情,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