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这几天是怎么了?”任千寻拿手肘捅了捅一边的聂远,低声问道。
聂远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纳闷呢。”
夏天最炎热的尾巴刚刚扫过,九月的天气时凉时热。
坐在窗边的秦淮安穿了一件衬衫,身上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校服。窗户大开,偶尔有清爽的凉风闯进来,他额前的碎发就起起伏伏更显飘逸。
他眉目清俊,神色淡淡。老师在讲台上面拿着粉笔口落悬河的讲着课,他微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转着一只再简单不过的黑水笔。另一只手就慢条斯理的翻过试卷。
他的试卷大半部分都是空白,寥寥数笔也都不拘常理桀骜不驯,字体苍劲俊逸、fēng_liú潇洒。
视线淡淡的的扫过试卷上的题目,手指在书堆里一抽,取出一沓答案来。漫不经心的看着答案。
原本却也是正常的模样,只不过……
“淮哥?”边上的同桌刘正阳低低的叫了一声秦淮安,“聂远叫你。”
秦淮安将手中转着的黑笔放下,眉头微拧,取了支红笔,在题目中挑了两个字圈出来。
唔,之前竟然漏看了这个条件。
秦淮安轻轻挑眉,手下毫不留情的在自己仅有不多的一处墨迹上打了个大大的鲜艳的红叉。
接着把那一沓答案往书堆上一放,修长的手指就捏着红笔勾勾画画起来。
刘正阳在边上看着他动作,哭丧着一张脸,朝聂远他们使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
聂远瘪瘪嘴,捂脸叹了一口气。
看吧,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挺正常的,其实最是反常。谁叫他也不理。像是考神附体,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天知道之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人是谁。
任千寻往椅背一靠,脚搭在横杠上架起来,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行了吧,他都已经好几天这样子了。你这样叫也没有用啊。咱们先来玩一把吧。”
聂远鄙视的看他一眼,“还玩一把,你就知道玩游戏。没点追求。”
任千寻被噎了一下。手指颤抖的指向聂远,感觉自己一口心头血闷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你……真够无耻的。”
谁更喜欢玩游戏敢摸着良心回一句吗?聂远你真不要脸。
聂远把崭新的书翻开,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看两眼书看一下黑板,还摇了摇脑袋,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任千寻眯了眯眼,把手机随手扔进桌洞里,慢慢坐直身子。
他“啧”了一声,仿若自言自语道,“这几天淮哥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呢?”他顿一顿,又道,“好像是因为那个……容、静。”点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的说法一般。
秦淮安的视线突然一凝,手上的笔微微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
余光看见秦淮安的任千寻微微一怔,唇角调侃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微垂下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大课间。
教室和校园都吵吵嚷嚷,嘈杂喧闹。同学们的声音全都汇聚在一块儿,成为一片热闹的海洋。
“容静?”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
容静回过神来,眨眨眼,看清眼前的何知夏。
“你在看什么呢?叫你几遍都不应。”何知夏鼓鼓腮,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好奇。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斜前方黑板边上的墙壁。
“一面墙壁有什么好看的呀?”何知夏不以为意的说着,一边在她前面刚刚空着的位子坐下。
容静朝她笑笑,不怎么说话。
她自然不会告诉她,她看的不是墙壁,而是透过墙壁看的另一边的那个窗边的少年。
她的透视眼,如今能给她带来的也就是这些许的安慰了。
何知夏性格开朗活泼,过分热情,有些自来熟,和班上的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处的很不错。这几天更是经常凑上前来,感觉和容静相处的也有些熟悉。
“容静,过几天国庆放假,你有没有想好去哪玩呀?”
容静一怔,这才想起来这已经快到九月末了,接着很快就是十月了。
容静抬眸笑笑,微微抬手扬了扬手里的试卷,“我哪有什么旅游的闲情逸致啊。成绩这么差当然是在家准备好好学习了。”
何知夏微微张开了嘴,沮丧着神情,一下趴在容静半边的桌子上,有气无力道,“不会吧。你要在家好好学习?那可真无聊,反正我是受不了。”
容静把试卷折了折,提着红笔在试卷上重新写着刚刚没写完的数学题的步骤,一边道,“再不好好学习我怕赵三国想不开下次又拿我开刀。”
何知夏突然直起身来,用手撑着自己的右脸,眼珠子转了转,特意压低了声音道,“对了!容静,你知不知道‘赌石’是什么?”
容静的红笔在试卷上划出一小道深深的印记!她捏着笔的手指蓦然收紧!
她抬眸,歪了歪头疑惑道,“不知道诶,那是什么?”
何知夏看着她疑惑好奇的神情,伸出手来朝她招了招。自己又凑上前几分,低低道,“简单来说就是猜石头里面有没有翡翠。”
容静“哦”了一声,随即又垂下眼睛,视线重新专注于桌上的试卷上,面上毫无兴趣。
“诶――”何知夏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反应,不由得叫唤她,“容静,我到时候要去缅甸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可以好好见识一下‘赌石’是什么。挺好玩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