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毛料怎么样?
容静听到她问话,眨了眨眼睛,似乎现在才仔细看了两眼这毛料一般。
这次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何知夏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重新问一次的时候,她才慢慢开口。
“我也不知道。”
她的语调平缓,却又带着些难以察觉的自责和无奈。
何知夏霎时间皱紧了眉头,她手指送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几次才缓下心绪,低低道,“你对它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容静摇摇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有些迟疑道,“我……难道该有什么感觉吗?”
何知夏垂下眼睑,遮盖住眸中的冷厉。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宽容,她微微弯唇,朝容静道,“没事。没感觉就没感觉,这块毛料我看不错,就先记下来吧。”
她声音轻柔、语调平稳。说这着话时候的视线却一刻不离容静脸上的神情。
容静神色不变,眼睛清澈见底,透出几分自责和不安。
何知夏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垂眸一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没事,没感觉就没感觉。我相信你。”
容静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何知夏却取来册子,记下这块毛料的编号,写了几行字。
接着站起身来,往下一块毛料走去。
下一块毛料的周边已经围了几个人,何知夏走上前去,站在外围看着,也不出声。
这块毛料体重不轻,个头足有半人高。围着的简单看来有两人,不过恰当的说应该是两批人,需要加上他们身边的助手和翻译人员。
两人都是中年男子,大概不过四十出头,一人更年轻一些,看着三十七八岁的模样。
很巧的是,这两人何知夏都认识。
一个是走中高端路线的华国“金玉良缘”品牌的王总王大龙,另一个是走轻奢路线,努力外销的岛国“cherish”品牌的木下天启。
木下君最近把视线盯在了中国,中国的市场让世界人民都为之慨叹唏嘘。“cherish”品牌涌入中国,或许是因为走的路线差不多的原因,对“金玉良缘”的生意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两人最近有些犟上了,尤其是王大龙,哪哪都堵着他,硬给木下天启找不痛快。
照他的话说,木下天启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怎么着?木下君觉得这块石头不好?”王大龙看着木下君皱着眉头严肃着的神情,不由得咧嘴一笑道。
木下君看他一眼,朝他一板一眼道,“王さん,我没有这样觉得。只是这个,有些复杂。”
王大龙斜了斜嘴角,做出一个有些挑衅的表情,随手把用过的高电筒递到一边,交给助手。
“我说木下君,这块毛料你就别想了。”
“你、什么意思?”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木下天启边说着,边眯起了眼睛。
王大龙却没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吓到,岛国人盛行军国主义又怎么的?他爷爷还是红军战士呢!他王大龙身上流着的是爱国的血液,立着的是铮铮傲骨,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丫的岛国人,还敢跑到中国来跟他抢生意?!
“我的意思就是,这块毛料我要了。你就别想了,想也是白想。”王大龙扯扯嘴角,话语间针锋相对。
木下天启重新把视线落到毛料上,手指在表皮上轻轻抚了抚,“你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要看投标结果。”
识别翡翠毛料,根据皮的颜色、致密程度、光润度、凸凹度,有经验和能力的人大致可以估计出翡翠原料内部的色彩、水头好坏、底的好坏、种的老嫩及裂的多少。
这块半人高的翡翠毛料表皮乌黑,并有一层蜡壳覆盖,是一块黑乌砂料。皮壳坚硬,表面光滑细腻。它同样是一块半明半赌料,有擦口,但只擦了一小块巴掌大小的“门子”,透出来的是在这种黑乌砂料中极为少见水头好的满绿高翠。只是有一条大裂,看起来种老色深。
有经验的翡翠商人都知道,这种翡翠毛料俗称“黑大哥”,种的变化大,从豆种到玻璃种都有,也会有变种,玉质从较粗致细腻都有,因此,赌性大风险也大。
这块毛料尽管“门子”里展现出来的水头很好,但仔细查看的人几乎都拿不定主意。只因为在这块毛料上,除了那条几乎贯穿整块毛料的大裂,周围居然还有许多细小的裂纹。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大裂怕小绺!或大或小、或深或浅。都会造成不同的后果!甚至赌输了也是经常。
王大龙被木下天启一噎,冷笑一声,视线无意识的往边上一瞥,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我们玲珑轩的千金知夏吗?”王大龙惊讶道。
“何小姐你好。”木下天启也看到她,用不太标准的中文朝她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何知夏微微颔首,浅浅勾唇,“王叔叔好,木下君你好。”
王大龙的视线不住的往她身后看去,疑惑的掠过容静的身影以及周边的助手和翻译,眉头微皱,“知夏,你爸爸呢?”
“劳烦王叔叔挂念,我爸爸没来,国内有事他走不开。这不,就指派我过来学习学习了。”何知夏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王大龙神色有些微妙,若有所思的神情只维持了不过一秒,很快就爽快的笑出声来,“好好好,又胆识!何总和知夏不愧是父女啊!哈哈,虎父无犬女!不错不错!”
木下君也是有些惊异的看着何知夏,不由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