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应败?”
鹤长年和另外两大镇守长老也听到了高层的而指令,鹤长年把眼看向李尘:“李尘,你如今是金光城的代城主,完全可以一言而决,依你之见,是否该执行这一指令?”
李尘想了想,道:“这的确不失为一步好棋,我们眼下正缺的是时间,争取时间对我们大为有利。”
鹤长年道:“可诈败佯输,台面上也是真的输了,事后赏功罚罪,你又拿何说辞?”
李尘心中一惊,莫名的看向鹤长年。
这句话,大有深意啊。
李尘道:“如若对整体有利,虽百罪加身,我仍行之。”
鹤长年忽的一笑,赞许道:“好勇气!不过你放心,上头还没有那么昏聩,既然是通过正式渠道下发的指令,而非私人密令,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
李尘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
星海虚空,金阳门南方的一座巨陆上,方圆数百里尽皆黑潮汹涌,数万以计的巡山鹤如同虫群,带着令人震怖的呼啸飞驰攻击。
一阵阵摧残耳膜的尖锐撕裂声中,钢针如同瓢泼大雨,叮叮当当的轰击在了下方的外道弟子阵线上,修为最低的几人惨叫之中,当场被钉成刺猬。
他们的法力早已在此前的鏖战之中耗尽,仅凭肉躯,也能抵挡绝大部分威能,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攻击如雨,近乎无穷无尽的鹤潮终于把防线打破。
“不好!”
伴随着几人的倒下,阵型有缺,当即就有数十巡山鹤如同利剑飞了进去,锋利的钢羽斜掠,如同刀芒斩击。
当!
几人连忙举剑迎击,当头的几只木鹤当场从中折断,毫无悬念的被击成了废铁。
后边神炎射出,凝聚的火芒刚好打在看起来似首脑的筑基弟子身上。
那弟子痛楚难忍,捂着脸闷声低吼。
“大师兄!”
“师兄!”
这人似乎是众人的主心骨,连他都受伤,其他人更显慌乱,百忙之中,被越来越多的木鹤扑簌簌的落下,冲入阵中。
“不好,我们的战阵告破!”
“拦不住了”
“快快斩杀它们!”
一只只机关木鹤前仆后继的投入其中,很快就被外道弟子们击碎,摧毁,但马上又继续投了进去。
靠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成百上千机关鹤损毁之后,那些外道弟子们也死伤了大半,无力再战,剩下的小半虽然留有几分法力,但却几乎个个带伤,人人疲惫。
眼看着,形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轰隆!
天空一阵巨响,巨大的剑光横过天空,千百丈内,诸鹤辟易,当场就被锋利的而罡风绞杀成为碎片,化作如雨的零件和残骸纷纷坠落。
仅仅只是一击,之前困着众人的傀儡军团就被打穿了明显的缺口。
下一刻,虚空扭曲,奇异的法力笼罩了在场的外道弟子们,有个人影藏身其中,一拂衣袖,将其统统收摄进去。
“走!”
剑光再次撞开鹤阵,接连撞毁数十以计的木鹤,急速突围而去,没过多久,就远离了这边的战场。
“真是可惜,没能杀尽他们的优秀种子,百十年后,说不得又是一批筑基,结丹出来。”
战场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群巡山鹤盘旋飞舞,久久不散的场景中,但它在金光城大阵中枢,云桥之上的浮光掠影中,只是千百界面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鹤长年瞥了一眼,略有感慨。
其实此前,他们是有机会调派附近三星战傀,甚至五星机甲出动,拦下对手的,但因为要实行诈败,只能放任其离开。
李尘道:“那到时候再消灭他们,不就行了。”
鹤长年道:“你倒是看得开。”
李尘道:“一时胜败,不足称道,关键是,我偃道长处在于生产炼制,此时看似只有我们在前线奋战,但实际上,后方还正有千百工匠,师匠日夜不停的劳作,外道来袭,总是踢在一块结实的大板上啊!”
“这才是偃道百万年来始终韧性十足,不为敌人所摧毁的真正奥秘所在,即是我们现在要诈败,单看场上的交换,也不会吃亏。”
诈败也是一个高难度的任务,并不是突然之间放水认输,主动撤退就行。
冥冥之中,自有天道,会记录毫无防范的修士言行,以及各方发生之事。
大能高手往往都能窥探天机,运用各种秘法窥见其中一斑。
虽说偃道一方也有元神境大能,可以自身法力将其蒙蔽,但亦有战场各处天机外泄,可能为敌人所侦知。
造化宗要考虑的事情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单单一个诈败,就让李尘费心不小。
他甚至觉得,这比突然集中浮空城高手兵力,围剿对方一二元婴大能还要更加困难。
他如今正在实施的计策叫做减灶计,兵力不足,并不是一下把自己傀儡军团藏起来就能表现,那只会引来敌人的怀疑。
如果因此而被敌人发现己方的真正实力,那反而会产生不必要的周折。
李尘决定精细操控这一计划,这边放一点水,那边又再放一点,累积之下,就堪称可观,而且顺乎自然,毫无痕迹了。
在李尘的努力之下,颢海之地的战争形式果然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外道们很快发现,随着被毁的机关傀儡增加,对方的军势再次衰弱下去,各方城池和坊市又再一次陷入了苦苦支撑的阶段。
这种情况他们并不陌生,偃道一方损失